龙肆拔出一把匕首将虫子死死钉在了车壁上。
苍北停下马来,“夫人,怎么了?”
“夫人没事,蝗虫已经被小肆灭了,快些离开这里”,月茉答话。
“这就是殿下让夫人来的地方,夫人请出来一看”。
月茉扶着方卿晚走出车外,风过无垠,眼前的场景更加触目,不时有蝗虫过耳,田间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这里的蝗虫有些很大,足有两指长,方卿晚抬袖护住脸颊,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老农,用网子装了一些蝗虫往家里走。
方卿晚下车用袖口护住自己询问,“老伯,这些虫子都是你抓的吗?”
老农一脸怨恨,“就是这些害虫,毁了所有的麦子,我恨不得把它们抓个干净。”
“可是这么多的害虫,就算全镇的人都来抓,也抓不完呐。”
老农顿时垂头,“唉,就是这个道理,不是没抓过,是这虫子能飞能跳繁殖的也快,哪里能抓完,看你们穿着体面,是来买米的吧?快走吧,今年已经颗粒无收了。”
方卿晚追问,“老伯,既然抓不完,你为何要将这些虫带回去?”
“我要将这虫拿回去试药,村里有个给牛马看病的郎中,说是或许有草药可以毒死这些虫子,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老农沮丧着继续往前走去。
“给蝗虫吃毒药?”方卿晚出身国公府,一时无法理解。
苍北接话,“若是真有能毒死蝗虫的药草,将其洒在田里,应该是有用的,我要尽快汇报给殿下。”
“苍北,将毒药撒在田里,那麦子就会有毒,杀死了蝗虫,麦子怎么办?”
“夫人有所不知,这些麦子每当成熟都要收割,来年再种,只要能灭掉蝗虫洒上也无妨”,苍北出身贫苦,田里的事情他知晓一些。
“那我们跟上老农,去看看他说的郎中可当真有法子。”
老农走了十多里地,来到一个小村,方卿晚一行也下车行走,果然一间土屋旁晾晒着需要的药草,一个年轻郎中正在给牛犊治疗后腿。
只见那牛犊疼痛嚎叫,牛主人死死拉着,不让它乱动,郎中就蹲在地上给它上药,嘴上念念有词,“上药啦,上药啦,不痛,啊,不痛,哎哟”,牛犊前后乱动又是一脚,把郎中踢倒在地。
郎中也不管自己是否被踢伤,爬起来又去上药包扎。
一炷香后,终于大汗淋漓站起来,“好啦,回去好好养着,这牛犊在长身体,多喝些母牛奶就行了。”
“多谢多谢”,牛主人给了几个铜板,连声谢着走了。
方卿晚上前问,“治一头牛犊就收几文钱?”
郎中窄脸小眼,看上去很机灵的模样,身上的交襟蓝色束口布衣打了不少的补丁,他闻声扫了方卿晚一眼,“公子不是这里人吧?”
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随后毫不在意的开始收拾刚才摆在地上的东西,“我这几个草药不值钱,可那牛犊是他们一家省吃俭用买的,钱少也要医啊,何况都是村邻,平日少不得他们对我多有照顾,帮个忙罢了。”
又偏头问那老农,“发叔,蝗虫抓来了?来,试试我的新药。”
郎中看起很忙,方卿晚一行跟进屋里,郎中侧头看她,什么都没说,继续做自己的。
他用几个破碗装了黑绿、黑褐、黑色三种药汁,拿出蝗虫往里面泡,泡了半天那蝗虫还是活蹦乱跳,只有那黑褐色的药汁能让蝗虫动作慢一会儿。
“唉,这蝗虫还真是难杀,我辛苦挖来的毒草,居然都没用,发叔,辛苦你了,我再试试别的办法。”
老农一看结果不好,叹了一口气,“哎,辛苦你了闵郎中”,然后独自离开了。
闵郎中将沾了毒药的蝗虫踩死,又在地上刨了土盖上,拍拍手掌问,“你们是来调查蝗灾的吧?”
“你怎么知道?”方卿晚看着郎中满脸黑污,有些兴趣的问。
“穿成这样跑到村里来,刚才又看得那么认真,不是来调查的是什么?你们也不是第一批来的了,之前来过好多,都是束手无策,诶,也别指望我,我只是个乡野看牲口的郎中,哪里有办法”,说完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回去整理药草去了。
方卿晚颔首道,“打扰了”,带着月茉一行离开,郎中的土屋外有几个小孩正在分享从山上掏到的果子。
童声稚稚,黢黑的手拿着一颗青色的果子沾沾自喜,“我娘说这个果子可好吃啦,有肉的味道。”
另一个小孩拿起一颗丢到嘴里说,“原来肉的味道是酸的。”
“真的吗?我也尝尝,我也尝尝。”
方卿晚看着这一幕顿下了脚步,她似乎明白了李承宇让她来这里的意图,她并不想搅和进这些复杂的事情,可脚却站在原地迈不出一步,心里的想法争斗不休,犹豫再三,她终于还是回头往土屋走去。
“闵郎中,我想看看你之前试过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