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名的文人骚客,京中来过帖子的显贵,还有一些国公府的叔伯旧交,方卿晚都写了柬帖。
她站在镜前挑衣服。
“这件不华贵”
“这件好像太不端庄了”
“这件看起来有些小家子气”
……
萧柏川拿着账本静看她,也不觉得闹腾,反而有些宠溺,“夫人穿那件吧。”
“哪件?”方卿晚回头。
“前些日子新制的那件黛蓝色苏绣比甲,再配上那副钴蓝的点翠耳坠,头上就用贵妃赐的头面里那只玛瑙金簪,这样既端庄又大气还高贵”,萧柏川描述着,方卿晚就在脑子里想着那身搭配。
忽而脸上暖花绽放,“你一个男子,居然这般细致”,她放下手边的衣饰,“月茉,去帮我把姑爷说的找来。”
萧柏川见她很满意,低头继续看账本,口吻随意,“都在脑子里。”
龙壹来报,“姑爷,酥香斋的大师傅都到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今日京城三家酥香斋都停铺了,点心都送来方府,大师傅也要来帮忙以备不时之需,方府请的是赏花,并没有席面,但点心美酒是要备上的。
萧柏川放下账本,走过去抱住方卿晚自然的就亲了上去,在场的服侍的虽然也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把头更低了些,龙壹索性转过身去,不转可能萧柏川会缠着夫人更久,这个古怪的男人。
“夫人我先过去了”,萧柏川抱着方卿晚有些不舍。
“你就穿这样?”萧柏川一席素色敞衣,头发垂顺,一如既往的病公子模样,倒是和文人墨客有些气韵相投,但还是太素了,方卿晚去桁架上取下另一间素色衣衫,同样是素色,但材质截然不同。
这是市面上难见的水纹纱,垂坠轻柔如水波浮动,素也素得很昂贵,方卿晚为他换上,抓着他的襟口说:“可不能让外人说我苛待了你。”
萧柏川任由她摆弄着,感受那真切的幸福感,“我是你的赘婿,你想怎样都可以,不用管外人怎么说。”
这丰厚的家财都是他挣的,可他吃穿随意,唯一的爱好就是给方卿晚买东西,钱也都是尽数交给方卿晚的,正经的用度和一个下人差不多。
内院下了钥,有专人守着,外院可直接前去梨花园,一些穷书生来得最早,一是贪景,二是也没有那些贵人们出门麻烦,带些干粮就三五成群早早的来了,画画的画画,写诗的写诗,萧柏川着人去亭子里布置茶点的时候特意给他们送了些。
一文客拿着酥香斋的点心有些激动,这一个果子够他买好些纸张了,见萧柏川穿着素淡,虽材质看起来比他的好些,但也不像是个主子,以为是府里的管事,遂施礼谢道:“乌某今日恩谢贵园主人了,让我等也可共赏这一园静秀”。
其他几个也向他致谢,“请带我们向贵园主人致谢。”
萧柏川态度温和,淡笑点头。
老丁报了信,方卿晚去外门接方棠舟,龙六递上了一份红色包装的礼物,“长姐,乔迁之礼弟弟还没送。”
月茉接过,向龙贰龙六挤眉弄眼打招呼。
这种赏园,有礼数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是会带礼的,不一定很贵重,彰显的是一家的内涵。
“外人带礼也就罢了,那是他们的体面,你这番客气倒是让长姐心中不快了”,方卿晚耷着脸看向一旁。
“那我还是走吧,我就是为长姐写了一副字也被长姐这般怨怼,年少的疼爱终究还是散了”,方棠舟一手在前,一手负后,锤头钝气,一副老派的模样。
方卿晚被他逗笑,“你呀,那回头我得选个好地方把这字挂起来。”
客人陆陆续续的往里进,说了半天方棠舟还站在外门不远处,“长姐,我们不进去吗?”
“再等等”,方卿晚望着门外,她给常家的帖子和一般的柬帖不同,和棠舟约好时辰后,方卿晚专程写在了帖子上,如果常夫人真的有心,一定注意到。
果然门外有人递了柬帖,老丁故意声音大了些,“欢迎常夫人,请进。”
有家丁拿了好几份礼进来放置,可见常夫人用心,方卿晚赶紧用手肘撞了一下方棠舟,轻咳一声,示意跟着她过去。
方卿晚热情相迎,“常夫人,您能来真是荣幸之至,近来可还安好?”
常夫人眉眼笑意弥漫,眼光扫了一眼方棠舟,“卿晚你惦记着,能不好吗?”刚寒暄了一句,就忍不住状若无意的看向方棠舟,“这位是?”
方卿晚也应和着介绍,“常夫人,这是家弟方棠舟,现在户部任观政,是个不成器的,让常夫人笑话了。”
方棠舟汗颜,长姐何时也如妇人一般场面伪与了,但还是恭敬作揖,“问常夫人安”,又看向一直没做声的常妙儿,“常小姐安康。”
常夫人侧身将常妙儿拉上前来,“这是我们家妙儿,也是个不成器的,以后你们年轻人啊,互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