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晚刚入屋就玩笑方棠舟,“二爷可真是个香饽饽,这内院儿每日问事儿来得都没这人多”,她屈膝一礼,坐在了大夫人下首。
方棠舟揶揄,他现在是见到女子都想绕边走,“长姐就别取笑我了,这女子,难惹也。”
“你看你这弟弟,什么时候才能有心思给我找个儿媳妇啊”,大夫人摇头无奈,“对了,府衙的事如何了?月茉来报让我无需担心,还好你们平安归来,我这心才放下。”
“母亲,那些都是小事,棠舟和那位常姑娘才是大事”,方卿晚用绢帕捂唇一笑,她是在是相与母亲分享。
“常姑娘?难道是妙儿?棠舟啊,你见到妙儿了?你快跟母亲说说”,大夫人也来了兴致。
方棠舟以前并不觉得母亲和长姐是那种爱说道的后宅妇人,但今天他发现,也是这般让他头大,“姐夫,你就看着吗?我可是你的亲妻弟。”
萧柏川淡笑摇头,“好,那姐夫替你说,母亲,这个常姑娘奉皇后娘娘之命经常施粥舍衣,我们棠舟,兴许也是善心,常常帮着这姑娘行善,也不问及姑娘姓名,今日这事说起来也是好事,让两人终于算是认识了。”
“施粥舍衣?难道年节的时候你就是和她在一起?”大夫人想起方棠舟年节的时候时常出门,说是出去行善。
方棠舟点头,“不过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常大人的女儿,我还以为是京中哪个富商家的小姐。”
“母亲,有时真的不得不信缘分,您说是吗?”方卿晚说得口干,端起茶碗来。
“嗯,常家可是清流人家,只是这妙儿小姐行事作风…”大夫人想起她冒名顶替的事有些迟疑。
“母亲,刚才从衙门出来时妙儿就与儿子说了,那日是因她一时贪玩,常大人官阶太低,太仆寺卿家董小姐又是她的闺中密友,她才冒名顶替,事后得了皇后娘娘青眼,早已自认了此事,娘娘夸她聪慧诚敏才爱护有佳,妙儿真的很善良”,方棠舟替她辩解,不知为何红了耳后。
大夫人自是知道儿子秉性的,这般维护想必非常喜欢,“好啦,母亲和你长姐早就看好了常姑娘,且常夫人也有意与方家接亲,如今国公府只剩下个爵位,他们看上的,全然就是你自己,我的儿子能与此女有如此缘分,想必是上天的眷顾,此事就交给母亲,你安心便是。”
“儿子,儿子安心,不过母亲,试…试身的事…”平日里谈论政事方棠舟已经游刃有余,可男女之事方家儿女好像都有些迟钝。
“你瞧着办吧”,大夫人很是通情达理,而且试身只是对未来儿媳负责而已。
尼姑庵。
贵妃将茶碗推翻在地上,“你个蠢货,本宫让你守口如瓶,你却偷偷传信回京,你是想害死本宫和皇儿吗?”她喘着粗气,段姑姑赶紧上前扶着她用手轻抚后背给她顺气。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曹秋霜一个劲的磕头,“臣妇真的只告诉了哥哥一个人而已。”
贵妃冷笑着指着外面,“那京里怎么来人了?”通传问路的人刚走,传旨的公公还在爬山,一会便到,贵妃怒不可遏。
“臣,臣妇不知,哥哥应该不会说的”,曹秋霜吸着鼻涕,山上清苦,华贵的衣服不合适只能穿些布衣,她偶尔还要帮着干点活,手都粗了,身子也着凉了,没一夜睡得踏实,支撑她的,就是把这事办好了,求贵妃帮忙将爵位给方庭轩。
“跟本宫在这拖时间是吧?给本宫打”,手掌重重的拍在案几上,天知道她有多生气,这孩子是她的利刃,如今却被这蠢妇变作弯刀刺向自己。
段姑姑是懂得使劲的,不得不说当初掌掴萧柏川的公公就是她的徒弟,手掌韧力甩动,每一巴掌都能留下血痕。
曹秋霜脑子发昏晕了过去,贵妃‘嘶’了一声,有些腹痛,段姑姑赶紧安排人去煎安胎药,贵妃年纪还是大了点,又滑过两次胎,这个孩子来之不易。
等贵妃稳好心神,传旨的人就到了,内务府的公公身后都是些不认识的生面孔,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想让她怎么死,她手下的冤魂不少,宫里想她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太子传信,李承宇在前方大捷,他欲行事,此胎不容有失。
贵妃接了圣旨,捂着肚子开始叫疼,随行的太医连忙上前诊治,说是胎相不稳,山路颠簸,恐要安养几日再启程,贵妃本就知道自己怀得不稳,等太医看完才喝下了安胎药,段姑姑早就派了人去通知贵妃的母家,她必须要等母家派人前来接应她才可安心上路。
一时间山上的人心思各异,佛门之地不会那么清静了。
傍晚,一个随行的小太监放飞了一只信鸽,信鸽振翅高飞一看就是重金养训的信鸽,卫嬷嬷进了皇后的寝殿,让其他人全都下去,才禀报:“娘娘,那边已经到了。”
皇后依在凤纹暖榻上看书,头也不抬道:“嗯,何时回宫?”
“说那边有恙,要迟些”,卫嬷嬷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