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臣妇二字,李承宇再次在心里按下一颗想要萌芽的小毛豆,恢复往日冷肃的神情,“本殿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苍北来报,你的人也学得差不多了,正好他和苍离本殿要一起带走。”
“嗯,这一年过得真快,龙壹他们已经出师了,不过殿下带这么多人手出去好像还是第一次,是有什么大事吗?”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能教的苍北和苍离已经教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龙壹他们得自行成长,但李承宇这么急着见她,还说要带许多人出门,她有些担心。
李承宇轻咳两声,又喝了一口梨花蜜润喉,“边境来犯,父皇让本殿亲率出征,你弟弟有些时日本殿无法代为照看了”。
原来李承宇还特地帮忙照看,方卿晚有些感动,“他那般大了,自己也是可以的,那殿下何时出行?”
“整备半月,粮草先行,对了,上次你来信说是已经拿了谭太医的证词,要去见方家老三一趟,进行得如何了?”李承宇关切。
方卿晚迟疑,“殿下,国公府想要去圣前求个伯爵,此事恐要延后再说。”
李承宇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思索了半刻,“本殿知道了,本来你那里就只是曲线救国之策,况且本殿即将离京,此时发作确实也不是时候,那便待回京之后吧。”
方卿晚这才放下忐忑的心,“多谢殿下,那关自在要和您一同去吗?”
“嗯,他的作用就是在战场上才能发挥到最大,肯定是要去的,你找他有事?”
方卿晚为李承宇添水,“他不是成天惦记方家的妹妹嘛,我想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先让他看看是否喜欢,再去相说。”
方卿晚没想到萧柏川能坦诚的对外祖家说出养子的事情,她神色微怔,心中柔成了一汪水。
郑华相看人无数,他审视萧柏川半晌,又看向方卿晚,见孙女点头表示知晓,终于喉结处吐出一声“嗯”,算是认可,“你若是有朝一日起了外心,老夫定不饶你”。
“若有他日,任凭处置”,萧柏川信誓旦旦,屋内的气氛总算缓下来。
也不怪郑华相突然发难,事情关系着郑家的家业,哪里有他说得那般轻巧,既让大儿子郑庆胜入了朝局,就要看紧朝事,郑家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赌博,赌的是百年基业、全副身家。
此番贵妃发难,无地掷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坑害了自己,看起来手段有些拙劣,她有次辅和曹丞相为左膀右臂不该有此作为,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此事是她慌乱之下一人所为,看来郑家入朝对她影响甚笃。
如今朝中拥戴九皇子之声不断,郑家入京免不了两边的人前来接触,此次静默了多年的皇后出手,或许是依着九皇子的关系拉拢郑家?郑华相有些想不透。
可是不管如何,萧柏川毕竟是个隐患,他的态度要让孙们知道,也起个提醒作用,这萧柏川倒是个直爽的人,直接告知自己和曹丞相并无亲缘,断了自己的背后,那曹丞相又何必费事撮合他与国公府的婚事?郑华相暂时摸不透,他还得再看看。
“温妈妈,去看看外边搬得如何了?”郑老夫人打破严肃的气氛。
屋内方棠舟看着萧柏川若有所思,以前不曾发觉,姐夫的眉眼和谁好像十分相似?
很快。
郑家搬进了御赐的宅邸,反倒离国公府近了不少,都说出嫁的女儿常回家不好,可大夫人这把岁数了,也就不计较这些了,常常往那边跑伺候在父母膝下,毕竟开春后郑家两老就该回南阳了。
月茉替李承宇带了信儿,约了方卿晚在潇湘楼见面。
年底皇子们总是繁忙的,终于有了些许空闲,‘暗桩’和‘主子’总得见见。
李承宇负手站在雅间的窗口,苍南让方卿晚入内带上了门,月茉和苍南站在屋外等候,茶桌旁水壶腾腾冒着白烟,茶具却丝毫未动,看来李承宇今日有心事,方卿晚走到他身后屈膝,“殿下今日还是喝茶吗?”
李承宇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嘶哑,“不喝茶喝什么?”
方卿晚淡淡一笑,自行走到茶桌前坐下,将带来的梨花蜜打开冲泡起来,这是萧柏川给她寻的方子,用开春第一批梨花瓣做的,坊间自是没有,听棠舟说李承宇在六部行走,好几次明里暗里帮了他,堂堂皇子什么东西没有,这种自制的东西反倒是更显心意,拿来借花献佛是正好。
反正她的弟弟也是萧柏川的弟弟不是?
李承宇没听见说话声,背后只有窸窣的茶杯碰撞声,他侧脸看过来,窗明几净,春日的阳光铺进来,暖黄色的光撒子桌前的女子身上,净白的衣衫沉静优雅,肌肤添色白里透红,举手间手稳杯正,看起来不像是泡茶,倒像是一幅风景,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转身正对着这女人,目光被抓去久久回不了神。
挪眼看见女人的发髻,眼皮一眨才找回了神炬,不免有些羡慕起那个挨巴掌的男人。
梨花蜜要用温水调匀,再用热水冲泡,并不比泡茶简单,等做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