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东山便找了一辆马车给姜木。
姜木和沈从医坐在马车里静默。
忽然姜木双手抓着窗户,杏眸中满是震动。
马车沉默的走在黄关城的大道上,两边都是一片死寂,直到使出黄关城城门,姜木先看到两只乌鸦,然后是……一座人头京观。
男女老少的人头堆叠在一起,半风干了,偶尔有几只乌鸦……姜木甚至看到一个几岁稚童……
“呕!”
姜木捂住嘴,目光仍然移不开。
直到沈从医温柔的手捂住姜木的杏眸。
“公主,别看。”
“这些……”
姜木忍着喉间的反胃道,“都是……”
沈从医垂眸,“是。”
“都是伊国做下的。”他道。
“……”
所以他知道姜木为何无法接受他。
伊国之人,大多是穷凶极恶之辈,只有严苛的律法才能管束。
所以当压抑许久的伊国人出了伊国,那做下的将是无法想象的恶事。
黄关城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周围连座村庄都没有。
直到行去很远,才看到三两房子,里面都没人。
“他们想来发现了黄关城的异状,一家人收拾包袱去更远的地方。黄关城屠城之后,伊国和原国的战争便爆发了,于是十多天前,伊国的人全都从海上撤离,回归伊国。”
姜木喃喃道,“就没有商船往黄关城来吗?”
“……码头边,停靠着许多船。”
“……”
姜木扒着窗户往外看,远处已经看不到黄关城的影子。
刘寡妇呢?
按照时间来算,刘寡妇和黄老板应该还未到黄关城。
而且十几天前……好像差不多就是原越选秀的时候。
那时刘寡妇还在刘家村。
刘寡妇没事。
姜木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忧心忡忡。
希望刘寡妇发现黄关城异状时,仍然能够顺顺利利。
“公主。”
姜木回神。
“你在牵挂什么人吗?”
沈从医很了解姜木,了解到姜木一个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姜木舔了舔唇,摇了摇头。
“……”
沈从医黯然的低下头。
“公主,伊国穷凶极恶……草民不是。”
“你当然不是。”
姜木喃喃道,“我只是难以接受,难以……冒险。”
“……不说这些了,公主殿下,您伸出手来,让草民为您诊脉。”沈从医忧愁的说道,“不知是不是公主逃离皇宫后受了许多苦,您的脸色很差。”
就像之前承诺的,沈从医只有在知道姜木安然无恙时才能放她离开。
姜木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虽然她觉得自己就是一点风寒加上一点晕船的后遗症,可她不会拒绝沈从医。
天下还有哪个大夫比得过沈从医?
于是姜木笑了笑,伸出手来,“谢谢从医哥哥!”
每次说这种话,她的表情就总是促狭的,灵动的,让沈从医爱极了。
沈从医越看,就越发舍不得。
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伸出手就要点在姜木的手腕上。
“咯吱!”
马车忽然停下了,极快速的停下,快得姜木身子往前扑。
“公主!”
“公子,是……”东山的话戛然而止。
沈从医将姜木抱个满怀,向来温柔的神情严肃起来,“公主你在这,草民出去看看情况。”
他掀起帘子出去,姜木在马车里惊疑不定。
是谁拦住了马车?
外面一片静默无声,姜木握紧金簪,猛地掀开帘子出去,然后就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的场面。
除了东山被一个红衣女人用剑指着,沈从医和那个红衣女人相对而立,安然无恙,只是他的神情有些愤怒。
红衣女人带着许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把沈从医的人全部拦住。
姜木的目光对上红衣女人的目光。
红衣女人神情桀骜不驯,看到姜木时神情却闪过惊艳,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伊琮,这就是你藏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伊琮……
沈从医苦笑着看向姜木,“公主,对不起。”
“……”
全都是陌生的人,姜木却霎时间明白了什么。
是伊国的人。
当然是伊国的人。
“想来你就是姜国的麟娇公主了!”红衣女人骄傲抬首道,“本公主叫做伊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