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姜木没吐出来,可是胃里还是翻江倒海。
沈从医的笑意凝固了,轻轻拍姜木的后背,目光落在姜木的小腹上。
“公主,您……”
姜木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道,“坐船太久,还是改不了晕船的毛病。”
沈从医静默一会儿,才松开眉头说道,“公主这段时日受苦了,少有吃食,天气又不好,如此是很正常的事情。公主您别担心,草民会将您治好的。”
姜木露出甜甜的笑道,“谢谢从医哥哥!”
沈从医忍不住笑道,“公主,您伸出手来,草民这就为您诊脉。”
姜木却没动。
沈从医不解的看向她。
姜木舔了舔唇,“从医哥哥……你为何不在江南,而是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被伊国屠城的黄关城。
沈从医毫无武功,身边又为何有一大堆人追随?
沈从医道,“京城各处在戒严时,草民便怀疑您是不是逃出皇宫。草民知晓您要前往江南,又听闻一艘通往江南的大船失踪……公主殿下。”沈从医温柔的目光看着她,那里面是无限柔情。
“草民不能赌,不能赌您不在那艘船上。”
“公主,草民赌不起。”
“……”
姜木张了张嘴,迟迟不能把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她看着沈从医,沈从医还是那样温柔,她却好像不认识他一般,感到一阵迷茫。
从医哥哥若不是她的从医哥哥,那国破后隐居的那五年又算什么?
她自认为很了解沈从医。
可是如今,姜木才发现自己错了。
沈从医好似也知晓她心中的疑问,想伸手握起她的手,手却又克制的收回去。
沈从医道,“公主,个中缘由,从来都是草民一生都想要去逃避之事……公主殿下,您信草民吗?”
“……信你什么?”
沈从医目光黯然下来,却还是温柔笑道,“信草民永远都不会对公主不利,永远都不会伤害公主。”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沈从医的目光顿时喜悦起来,可姜木又说道,“可你若是跟伊国有关,纵使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我也不能再跟你一道。”
“……”
沈从医喜悦的神情便灰暗下来,难过的看着姜木。
姜木梗着脖子回视他,她喉咙也全是梗塞的。
“从医哥哥,我只问你一句,你与伊国有关吗?”
“……”
沈从医喃喃道,“公主,草民从不瞒你。”
答案很明显了。
几乎是一瞬间,姜木就将他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她的双臂有些失落的耷拉在桌上。
“唯有这一件事。”
沈从医难过道,“对不起。”
他明明知道……
“草民知晓您恨伊国,黄关城之事更是触及惊心,草民亦然,可草民改不了自己的出身,草民只能告诉你,外面那些人,绝不是伊国之人,公主从来都没有亲近过伊国,背叛姜国。”
“……你救了我。”姜木道,“若不是你,我现在的下场或许很惨。”
沈从医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姜木的脸颊白皙,他似乎看见姜木在船上时,满脸的狰狞血痕。
别人的血温热,喷溅上去是那样狰狞,可是放在沈从医眼里,姜木那时美极了。
“公主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他发自内心的说道。
“……”
“公主,您好好休息,等您醒来,草民再为您诊脉。”
“……”
沈从医走了。
姜木站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能又坐了下来。
沈从医是那个伊国质子?
那她该怎么办?
姜木迷茫了,那双杏眸里全是迷雾一般的难过。
从姜国国破开始,她就是跟沈从医相依为命。就连这次离宫,姜木想的也是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沈从医一起隐居。
可是现在,一切想法全部都落空。
沈从医救了她,她很感激沈从医。
姜木依旧爱沈从医,可他是伊国皇帝的皇子。
姜木呆呆的坐了很久,心里想了许多,最后她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醒来,脖子酸痛极了,外面竟是早晨,还散着晨雾。
她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姜木打开门,外面没有人。
外面是一条大大的长廊,转过去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姜木走进院子,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应尽快离开黄关城,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