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似有动静,女子敏捷回头,躲过了当头的一击,糖葫芦猛然掉在地上。沈知韫连忙将一旁的竹筏全都推到,趁着骚动的人群,拐进一家酒肆下。
“快追!别让她给跑了!”
一片肃杀之气。
月夜之下,沈知韫胸口剧烈地起伏,没来及想为何遭此夜袭,追杀声便越来越近。她眸色骤冷,细想刚才行过之处,坐以待毙恐是不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定睛一看,看见面前数米的马厩……
追捕之人渐近,沈知韫手中握住泥沙,对准蒙面人便是一击。没等几人喘息,翻身上马,疾行而去。
“追!追!快追!没用的东西——”
滚滚烟尘被激起,马匹一个劲儿地向郊外冲去。千算万算,没成想这竟是匹难驯的烈马,沈知韫虽是会骑马,可惜日久生疏,哪里降的下。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被颠簸下马,只得狠狠地抓住马背。
马儿冲进了郊外的树林里,沈知韫趁着速度暂缓,打滚摔进一旁的草地,她艰难地躺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小臂被尖锐的荆棘划伤,鲜血从伤口渗出来,原本整洁的衣服被鲜红侵占。
眩晕之前,隐约看到一个黑色身影靠近……
凶多吉少!
月光皎皎,黑衣男子的面庞更加清晰,他轮廓俊俏,眉眼疏朗。
燕祈安轻轻走近,一阵担忧涌上心头,撕扯下衣服的一角,小心地给面前晕过去的女子包扎起来,沈知韫的小臂布满鲜血,一侧被枝干压出一道道煞红的伤痕。
血渐渐止住了,面前女子的气息已平缓,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兔蜷缩在一旁。燕祈安静静端详着,她苍白的面庞有了些许血色,便放下心来,将她扶起打横一抱,往城内赶去。
燕小侯爷本在酒楼优哉游哉地与几位好友洽谈,没想到屋外一阵的打斗声,他本想出门看看情况,谁知只见一女子解开了麻绳,将自己的汗血宝马骑走,身后还有一干亡命之徒,他认出了沈家小姐的脸,替她解决了这群人。
可那马跑得似箭,燕祈安担心马上女子,只说家中有事抛下吃酒的弟兄,紧跟其后。
……
长街上已无一人,燕小侯爷用干净的薄纱将女子的脸轻轻盖住,一旁的宝马,似乎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很是小心翼翼。
他看着女子,送她回府想是不妥,免得不相干的亲戚说些风言风语,燕祈安一下有了主意,往卢府走去。
卢府上下,热闹与冷寂形成鲜明的对比。卢老爷在众多小妾的呼声中醉生梦死,另一旁的卢家嫡小姐已打发了众人,在窗前发呆。
忽地一声重响,一团黑影好似潜入了她的院落,卢映心中胆颤,可惜院落空无一人,只怕打草惊蛇,她紧张地握住一根长棍,站在门后瑟瑟发抖。
等了半天却无一点动静?
她大着胆子,怕是贼人一走,小心地推开一点门缝,见到熟悉的身影。
沈知韫头轻轻倚着一旁的墙壁,躺在门前。
“知韫,知韫你怎么来了。”卢映说着话,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先准备将她的手臂挽在肩上,扶近房内,却发现沈知韫受伤的手,心中一惊,小心地避开伤口将她带入房内。
深夜,本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各方暗流涌动。
“什么!让人给逃走了!”一位面容狠厉的男子正在破口大骂,“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拿不住,要你们这群人有何用!”
一旁部下惶恐至极,不敢开口。
珠帘后缓缓进入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她连忙岔开话题将其他人赶了出去:“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如今追杀那沈丫头,事情闹大了可怎么得了!”
“她已经查到白水巷了,你我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一旦暴露,别说荣华富贵了,连你我的性命都难保啊。”男子面色慌张,在房内来回地踱步。
贵妇人无奈,“有必要要她的性命吗,就算知道白水巷,时隔这么多年,事实早已模糊不清,她一己之力又能如何啊!”
“妇人之仁!”男子像是被激怒了,觉得不合礼数,又讪讪地开口,“我这是担心你呀,如今朝廷纷争不断,若是旧事重提,我们哪里会有立足之地!”
争吵声不断……
此夜注定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