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地说:“红橘虽有冒犯,是我们把她宠惯了,在外只认得我们,其他人若是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这天寒地冻的,林小姐赶快去换身衣服吧。”
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被你家丫鬟欺负到头上了也要包涵……
气氛颇显凝重,沈知韫知道苏家目中无人,却没想到如此蛮横,碰上这杆子事情若是对两边无动于衷,便是两边都得罪,只得咬咬牙暗下决心,凭着幼时交情便帮你吧……
“偌大皇宫,道理不由区区苏家说得算,不尊天子制度礼法为不忠,不顾家族父母颜面为不孝,纵容丫鬟顶撞小姐为不仁,不念昔日姐妹情分为不义,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当真是让人唾弃。”
沈知韫语气云淡风轻,但一字一句都正中苏家要害。
苏白儿没想到沈家人会帮林青水如此说话,顿时怒火中烧,欲扬起的手却被林青水截住,巴掌狠狠地落在自己的脸上。
“这种人,和她费什么话。”林青水偏头看一眼沈知韫,便拉着她头都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气急败坏的苏家人。
林青水的房间雍容华贵,略显张扬。
“她也敢跟我争,一家子暴发户,泼天富贵淋到头,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那个香囊是你的吗?”沈知韫端起茶杯,开门见山。
林青水没答话,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沈知韫,我初见你时,你比我还小些。被养在这宫中,礼仪规矩样样出色,但是我知道你不愿长久地留在宫中,便也不怕告诉你,香囊是我作为谢礼送给二皇子的……”
沈知韫略有惊叹,二皇子贵为嫡子,文韬武略,自是太子的不二人选。顿了顿继续说:“既如此,为何香囊在苏家人手中?在殿前你若说出,便也足以撇清自己。”
“兴许是他不小心弄丢的吧。”林青水微微低头,“说出来有什么用,我只是送谢礼,那样的香囊我又不止一个。倒是把苏白儿那狐媚子和二皇子扯上关系,不就正合了她的心意,为别人做嫁衣裳。我林青水金尊玉贵,这种腌臜把戏不能奈我何,犯不着和她多纠缠。”
沈知韫心中已然明了,闲聊几句便回屋休息。
“小姐,刚刚没什么事吧?”玉容端上几盘上好的点心。
“倒也没什么,姑娘家的把戏,没几天流言碎语止于权势压迫,林家和苏家,一个世家大族,势力深厚,一个新起之秀,皇恩浩荡,任是哪边也不好得罪的,倒是也没人敢说闲话。”
说罢,便拣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许是很久没吃,觉得和儿时吃的味道极像,不免好奇:“这糕点真好吃,你也尝尝,是御膳房送来的?”
玉容满心欢喜:“倒不是。姑娘还记得你幼时在宫中曾救下一个犯事的小宫女吗?”
“是有印象,好像是叫蕊珠吧。”
“姑娘记得没错,我们入宫这几日,她听说姑娘也来了,特意送来这些糕点,说是自家做好送来的,很是好吃。”玉容继续道,“姑娘放心吃,已经叫手下人检查过了。”
沈知韫心中暗想,这味道实在是太像,怎么有如此巧合的事:“过会你去打听打听蕊珠的身份,越清楚越好,暗暗查探就好,动作小些。”
玉容是个大智若愚的,没多问,嘴里塞满点心,点头应下来,好不容易吞下去,又想起件事:“姑娘,家里来了好些亲戚,说是家里遭了灾,过来投靠沈家的。”
沈知韫一口气没蹿上来:“哪来的亲戚,我怎么没听说过?”
“姑娘听过的,就是夫人的庶表妹徐氏一家子,听说她原先德行不佳,使了好些手段,高嫁到殷州陈家做正房夫人,殷州和京城相近,她说是替陈老爷过来走动走动,把儿子女儿都带上了。”玉容娓娓道来,这些七里八里的事儿她是最清楚的。
“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有什么好走动的,当我家是客栈呢。”沈知韫听了忍俊不禁。
“我派人查过了,什么替陈老爷来走动,原是那徐氏给有着身子的小妾下药,被主君抓个正着,恼羞成怒又不好意思回娘家,来沈家一住就没提多久走的事。”
“爹爹他公事繁忙,想来是没工夫管的,既住了便先由着他们,花容那丫头生了场病没带上她,现下修养好了,嘱托她好生看着家里。”
玉容带着吃完的糕点盘子出去了,沈知韫来到廊上望着蓝天白云望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