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杵就这样与食盒里一个狰狞的头颅对视着。
他太熟悉这是谁了
三日前还在一家酒肆里和自己谈笑风生兵部尚书徐焘。
“很惊讶?徐焘比你有骨气,他在两日前在得知你被抓后,今日辰时就在家中自尽了。
但是你以为我会留他一个全尸?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家的粮食是真多,我是说除了你和徐焘那些人私吞的军粮,城外的施粥棚里的粥从两天前的水,变成了如今的插筷不倒。”
“你究竟想说什么?”
看着刘杵那近乎疯癫的表情,杨济则是学起了陈昌世。
“你看看,你又急”
刘杵再也绷不住了,大哭道:“我说!我都说!是徐焘那日跟我说:自古以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但是国库如今只有十万石,而且其中八万石都是之前扣住的粮食。
然后再从京城附近二十五县秋税里的三万石粮食,分出一万石,走漕运运抵乾州,充作出征所用的第一批军粮。
但是其实这一万石粮食是为了买通当地大户的,告诉他们,户部会明面上发出一道文书,让他们纳捐五万石粮草,事成之后,再给一万石粮草,外加免税一年。”
“就这样?五万石的亏空就这么出来了,那地方官员...”
“地方官员早就和他们沆瀣一气了...”
“可是本相给拓拔烨的的信明明写的二十万石!”
说到这里,杨济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他的管家老戚,整个左丞相府,除了他杨济以外唯一能自由进出他书房的人,沉声说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戚跟着你杨家三十多年了,你的字怎么写的,他就能怎么写出来。
那晚你写完盖好火漆,去休息后,老戚就进了你的书房,临摹你的字迹,把二十万改成十二万...
然后小心翼翼的装好,把你写的拿走,把临摹好的的放好位置,不过也是在赌罢了。
你要是亲自跟拓拔烨说了,我们还真的没办法。”
“你们给了他多少?”
“事成之后,一千贯钱,一千石粮食,城外庄园一座。”
“那刑部呢?本相管着刑部你是怎么绕过他们的?”
“京中的所有需要打点的官员,莫约用了五万贯钱,一万石粮食,以及后续一部分卖粮的分红。”
杨济嘴角抽了抽,这些人自己前脚给他们升了官,后脚就给他卖了。
“你和徐焘怎么分的?”
“对半”
“杨大人,那御史台的人是怎么发现的?”
“说起也是好笑,御史台跟我说:是因为一个乾州御史发现没有分到他的那份,然后就跑到京城的御史台告状了。”
“...”
“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不,没了没了”
“说出那人名字,我保你家人不死!”
“是...”
杨济听闻退后了几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杨大人!下官只求痛快点!留个全尸...”
杨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
晚
东市酒肆
“哈哈哈哈哈,杨大人,今日劳您破费啦!”
“应该的!应该的!”
杨济拍了拍手,示意可以上菜了。
不一会桌上就上满了整整的十五道菜。
这时杨济开口了
“不知陈大人有什么喜好的菜啊?”
“哈哈哈哈哈,那道菜!”
杨济看着陈昌世指出一个大概位置,自己就命人很精确的拿出来那道菜。
“这道?”
“诶,对咯!”
“原来陈大人喜欢吃靖州菜呀!”
“是极是极!”
“那巧了,下官不爱吃靖州菜,那就将这道菜搬到陈大人您那去吧!”
“多谢多谢!”
“既然陈大人喜欢吃靖州菜,那下官就让人对上点菜?”
“那岂不是多费钱?”
“不费不费,再过几日就发俸禄啦!不差钱!”
“那就好呀!”
陈昌世尝了一口菜,不禁点点头。
酒过三巡
杨济叹了一口气对陈昌世说道:“陈大人,这次还多亏了您呀!如果不是您跟下官说,下官还被那群人蒙在鼓里,届时南方打了败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今这世道,无官不贪呐!这也是地方那些人太贪了,这才露出马脚来。
诶,听说徐焘自尽了?”
“嗯,今日辰时在家中,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