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鼓声,大家便整顿装束回城。
“杜主事。”
卓文君要杜主事收拾好家什,却没发现杜林,于是问正在灭炭火的家仆。
“谁见杜主事了?”
家仆们都说好像有一会儿没看见他了,由于大家都在动手弄烧烤,热热闹闹的,少了一个人竟也没有发觉。
“杜主事是不是有事先回城了?”
家仆们发现杜林不在了也没人问个原因,是因为杜林是主事,他们不敢顾问,都以为他先回城了。
只是,杜林作为粮食主事,就算有事要提前走,也不能不给小姐汇报一声,这有违主仆规矩,何况还有王县令在此,能当上主事的人,怎可忘了这点礼数?
这杜林不声不响地离开,卓文君皱了皱眉,因为杜主事从来都是能分上下的人,她四面望望。
葫芦湾是个葫芦状的水域,两条河交界之处,水湾如葫芦,水的西南面是大山,东北面是平坝,水绕城半个圈就向东而去了。
马也没少一匹,这杜林能去哪里?
晚宴就摆在酒堡内,围着擂台摆了十来桌,城里百姓早早吃过晚饭,都来观看这谁是文斗状元。
“各位公子嘉宾,本次参加文斗的人共二十三位,经五位学究先生的两轮评选,最终选出了今之文魁,现在我们请县令大人来宣布。”
县令王吉哈哈一笑,大步走上擂台,司仪从主席台双手拿过一个小木盒。
王吉双眼盯了盯司马相如,此时,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名字——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司马相如!”
方冰竟然很有节凑地喊起了司马相如,下面上千的吃瓜人也同时大声齐呼“司马相如!司马相如……”,场面日分热烈,好像这第一名非司马相如不可了。
王吉向台下摆了摆了,示意大家静静,然后从小木盒内拿出一张白绢轻轻一抖。
王吉脸色一变,一下就收起了刚才的笑容。
他迟疑了一下,双手展开白娟,大声宣布。
“获胜者,公子刘十九!”
哇!
甘露哇了一声。
很多人都哇了一声。
刘十九面带微笑,从容地走上擂台,他要接受县令和卓王孙的敬酒礼。
刘十九?这个大大出乎卓文君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吃瓜人的意料,这怎么可能?
唯有方家姊妹开心,那个山鹰给方冰留下了,司马相如奇迹般地落选,这正是方逸所期待的,但是,方逸从骨子里不相信司马相如会败给刘十九。
最开心的还是刘十九和卓王孙,卓王孙亲自给刘十九斟满了酒,这可是准乘龙快婿了,卓家这下成了皇亲国戚,是真正的大富大贵了。
刘十九一口干了准丈人和王县令敬的酒,一副胜利者的神情,端着酒碗向卓文君走来,因为谁都知道,两分已是这次比赛的最高分了,按规则,他刘十九已基本算是卓家女婿了,只等择日成婚。
卓文君见刘十九走向自己,她有十万个不愿意,但也不能失格,规矩是自己定下的,是苦是甜都得咽下。
“文君姑娘。”
刘十九在喊文君姑娘的同时,环视了一下几位公子,得意之色溢于脸上。
“恭喜刘公子。”
卓文君向刘十九道喜,继续说:“没想到刘公子也是文采出众,真是闻所未闻呀。”
一听卓文君这话,不知是恭喜还是讥讽,听着有些怪怪的。
但毕竟事实就是事实。
而现在最难堪的除了卓文君还有司相如,他并非完全因为得不到卓文君而难堪,最难堪是作文竟会输给一介武夫,而是从无一篇经典文章流传于世的武功第一刘十九。
卓文君离开刘十九,她面无喜色,端着酒碗,一步一步向司马相如走来,司马相如见卓文君走向自己,甚感羞愧,转身离开。
“司马公子。”
卓文君既轻又响亮地叫了一声,司马相如只得停下,转过身来对面而立,本来有些清瘦的脸再加上一脸的羞愧,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
“司马公子可是大汉文采第一人,奴家深信不疑,可是今日之比试,又让文君重新认识了公子。”
听话听音,司马相听卓文君如此夸奖自己,真是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此时,县令王吉当地敲了一声锣,众人一下就安静下来。
“众位公子,各位乡亲,文章比试已经结束,恭喜刘公子喜登榜首,应众人之请,现将刘公子之大作诵读一遍,以满足诸位仰慕之情。”
“好!”
“好!”
台下一片叫好声,于是县令亲自拿了文稿,走到擂台边沿,高声诵读。
众公子皆台下观看,刘十九亦是认真地注视着王吉手中的稿子,他在猜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