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铃川的愣怔太过明显,阿芳嘟着嘴问:“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不是,我只是刚刚头疼还没有缓解。谢谢你的名字,我很喜欢。”说完,她咧嘴干笑了下。但这个笑有多勉强,她心里清楚。
阿芳显然没有在意,她开心地从床边蹦起,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她:“阿花,看你嘴唇都干了,快喝些水吧!”
铃川接过去,小心抿了一口。
这时,屋外传来马蹄声。
“呀!是我哥回来了!”阿芳欣喜地跑出了屋外。
不一会儿,屋门被再次推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个子很高,一身焊利,显然不像是村野农夫。却又身穿破衣旧裳,硬是整成一副颓废的模样。
模样虽看不清楚,但从他进屋起,眼神就一直落在铃川身上。
“哥,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阿花,好听吗?”阿芳的声音透着喜悦和期待。
“好听。你起的名字都好听。”男人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然而男子的声音却嘶哑难听,像是被人掐着嗓子发出,直听得铃川心头一触。
但她也突然感觉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阿芳,言行举止都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会做出的。
而这个哥哥,又像个隐藏面容的怪物。说不定那斗笠之下的脸,比声音还可怖。
想到这儿,铃川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是在白天,不然她怕不是刚捡回条命,就要被活活吓死。
但好歹是救命恩人,她心虚地笑了笑,朝男子打了声招呼:“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说完,她就将视线挪到旁处,生怕那男子猛然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
救命恩人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开口问:“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这句话究竟是以怎样的腔调问出来的,铃川听不出来,全都混在嘶哑难听的声音里了。
她皱了皱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眼下是记不得了,一想头就要裂开。”
见男子不说话站在那儿,她接着问:“恩公叫什么名字?”
男子这才有了动静。他将阿芳轻轻退到一旁,走到铃川的床榻前,伸手把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同她见过的贵族少爷们修长白净的手指都不一样,手背被晒成小麦色,手掌宽大有力,掌心和指腹都有茧子。
把脉的时候,铃川依稀想起在水中快淹死前,便是这么一双手将她带出死亡。
“气息还有些紊乱,之前是不是有旧疾?”男子近在跟前,发出来的声音反而不那么吓人了。
铃川怔了片刻,快要到嘴边的话被她及时咽了回去。
她差一点,就要说是了。
约莫一年多前去十鹿镇那次,她确实留下了病根。
但眼下她是个失忆的人,又怎会记得自己有没有旧疾!
她继续假装在思考,过了片刻,才揉着太阳穴,轻声叹息:“真的想不起来了,就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男子收回手,道,“看样子应该是落水的后遗症,还需要调理段时间。我叫宋兴辞,是这里的村民。”
他的声音温和了几分,但听着依旧瘆人。铃川心中警惕不减。
宋兴辞……这个名字她不曾听说过,也不排除这只是代名的可能性。
毕竟她都能假装失忆,而眼前这人看起来绝不可能是普通村民。
但她并没有过多表露,只是眼神天真地看着宋兴辞说:“那宋大哥,这里究竟是哪里呀?”
“这里是月勾边陲的一座村庄。”他回了铃川话后,站起身走出屋外,过了会拿了一只猎到的鹿进来。
“哇!哥真厉害!今天有鹿肉吃了!”
阿芳在屋里快活得直蹦跶。
而铃川却开心不起来。
月勾?她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到了后屋忙活饭菜,铃川也起身走出屋外。
放眼望去,大片山林农地,青山绿水蓝天,景色相当怡人。
但怎么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南洲飘过来的。
而且最吓人的是,方圆几里只有这一户人家,宋兴辞说自己是这儿的村民,可首先得有个村子。
总不能就这一户,他给划定为村吧。
宋兴辞的马被草草拴在不远处的树旁,铃川心里打量着,她现在冲过去,解开缰绳上马骑着跑路,成功的概率不足一成。
仰天长叹一声,也不知道雀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裴烬莫不是以为她死了吧,若当真如此,这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传到雀都。
安宁公主亲自上阵杀敌,不幸被敌军俘虏,在过程中宁死不屈,最终被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