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妃何不换两棵柿子树?以前咱们在侯府的锦绣阁,也是种了两棵……”
话没说完,白郦转头看向她。
秋桃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住嘴,低下了头。旁边春葵也是心里一跳。
白郦正好挡住了秋桃,黎姑姑倒是没发现异样,道:“既然王妃喜欢柿子树,便让花匠选两棵好的来。”
白郦转头对黎姑姑道:“到了王府,换一样才好。我看枣树就很不错,又开花又结果。只是怕换起来麻烦。”
黎姑姑忙道:“换两棵树罢了,有什么麻烦的?王妃要是什么都不要做,咱们心里还不踏实呢。”
白郦于是决定换成枣树。
又看了看院里那些还未开败的菊花,道:“这些菊花姹紫嫣红的,倒也还能看一段时间,只是要移一移位置,等枣树种下了,就分作两堆围种在树根,也好给枣树固水。等开败了,入冬枯萎,便化作枣树的肥料了。”
黎姑姑又应下,还笑道:“王妃原来懂得这些呢。”
白郦也露出笑容,又道:“至于其他地方,黎姑姑与花匠商量着办吧,不拘什么,只是要耐寒的,别种下就冻死了。”
黎姑姑一一记下,看王妃没别的吩咐,便退出去,转头找花匠商量不提。
黎姑姑一走,秋桃就自觉地跪下了:“奴婢该死,请王妃责罚。”
白郦在贵妃椅坐下,接过春葵递来的茶喝了口,才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只是不罚你,又怕你不长教训。这次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银,再有下次,我可不敢留你在身边了。”
秋桃心中一凛,又忙谢恩:“是,多谢王妃宽恕。”
这事就算揭过。自此之后,秋桃言行更加谨慎,倒是稳重了许多。
黎姑姑按照王妃的吩咐,找来花匠工人,选了上好的树苗,便开始挖土种树。容和院的枣树是最先种下的,黎姑姑特意从厨房派几个粗壮有力的婆子来,以免外人冲撞了王妃。
如此一来,王府倒热闹了几分,因王爷身体不好一直压抑的气氛隐隐松动,下人脸上都多了笑容。
这天,白郦去看穆王。
穆王问起:“听说王妃最近开始打理王府了?”
白郦心道那些伺候的人怎么回事啊,这些小事也跟他说,不是打扰他休养吗。
她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是闲着没事做,又见王府空落落的,便跟黎姑姑商量着种些花木。王爷知道了,不要怪我胡闹才是。”
穆王倒是语气温和,“你是王妃,想怎么打理就怎么打理。”
白郦看着他更加清瘦的脸庞,心下有点不忍,于是笑着说了句:“等王爷好起来,树也种好了,说不定花也有开了,雪也下了,正好与王爷一起踏雪赏花呢。”
穆王看着她浅笑时唇边露出的小小梨涡,听着她娇声软语说着那样的场景,清冷的目光不自觉便柔和了几分,轻声道:“好。”
白郦被他看得莫名有点不自在,不再多说,低头告退。
从庆安居出来,白郦就有点懊恼。
可是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不办,只能又找来黎姑姑商量,要种出一片可以踏雪赏花的好景来。
黎姑姑听了,笑得越发慈祥和欣慰,“王妃如此为王爷着想,实在是王府之幸。不如种一片腊梅,正好应季。”
面对黎姑姑的笑容,白郦着实惭愧,点头道:“正好跟我想到一块去。踏雪寻梅,又干净,又清雅,正合王爷的身份。”
梅林所在之地,最好不要离穆王太远,谁知道他到时是个什么情形。地方也不能太小,不然梅花不成林,不好看。
又在前院转了转,那里还有两三个大院子空着,白郦选定了庆安居对角线上、与后院一墙之隔的院落。
选定地方后,陆总管接了过去,连夜带人凿开青砖地面,采买了最上乘的腊梅树种,满满种了一院子,又让专门的花匠精心侍候,必要在今冬就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