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穆王伤情反复,时好时坏,太医几乎是常驻王府。
宫中也不时派人送药材来,又带来好好照顾穆王之类的口谕,白郦起初还诚惶诚恐,后来听多了,也就心无波澜了。
说也奇怪,虽然穆王身体的确每况愈下,但可能是他一惯的平静神态影响了她,白郦竟然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咽气的。
她还是每天早饭后去看穆王,每次也不久待,露个脸,就回去了。
有时候情况严重,她晚饭前还去一趟。
这么过了几天,白郦渐渐有种自己在“晨昏定省”的错觉。
而且她也发现了,穆王府是真的冷清啊,加上下人也还是少。她突然想起来,王府里有没有姬妾来着?
穆王也二十了,按照古代世家子弟的尿性,十三四就有通房,而亲王除正妃外还能有侧妃、庶妃、媵妾等。虽说穆王一直在边疆打仗,但保不齐回来路上就有官员巴结送上的美人,只是因为穆王受了伤,暂时用不到,所以她没看见而已,说不定就安置在哪个角落。
白郦想到这里,脸色就严肃起来,暗暗骂自己真是咸鱼过头了,作为正妃嫁过来这么久,竟然连这个事情都没有摸清楚!
回到容和院,白郦就找来黎姑姑,隐晦地打听这件事。
黎姑姑倒是回答得明白:“王爷身边并没有其他伺候的人。”
“一个都没有?”
白郦不太相信,做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只要是伺候过王爷的,都算,哪怕身份低些的丫鬟呢。以前我是没留神,如今知道了,也好给个名分。”
反正穆王这么病怏怏的,就算有其他女人,也不必争宠,不必宅斗,大家每天一起过去“晨昏定省”,也有个伴不是。
黎姑姑福了一身,笑道:“王妃贤明,只是王爷身边确实并没有其他伺候的人。”
又细细说道:“王爷奉旨离京时,还不满十三岁;到了边疆,战事吃紧,军纪严明,更无暇这些事;熬了这么多年,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京,又是这么个状况,哪有什么伺候的人呢?平日照顾饮食起居的,也不过是陆总管等内侍,连个侍女都不用的。能得王妃嫁进府,已是圣上恩典。”说完,叹了口气。
白郦听沉默了。
怎么这么惨啊。
扛起了守护边疆保家卫国的天大责任,却是一点乐子没享到。
这是哪门子的亲王?日子还不如一般世家子弟过得滋润呢……
不过这总体来说是件好事吧。虽然说没有人陪她一起“晨昏定省”,但要是王府后院一堆莺莺燕燕,估计她的日子也不能像现在那么清净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
每日看望穆王之余,还有大把时间,却只能困在王府后宅,不能出门逛街,又没有手机,不能上网,不能看剧打发时间,白郦又开始讨厌这个时代,怀念现代了。
为了不让自己抑郁掉,白郦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她先是去了解了下王府后宅各处事宜。
发现府第之间来往并不多,且分到了陆余那边,下人月例也是由陆余那边统一拨了,再分发到后院来。怪不得他是总管,府内府外的事大多是他管着。自己真正能管的,不过是每日膳食安排、外出采买、各处扫洒、下人调度、物件存放支取等,还是仅限于后院的。
白郦暗中嘀咕几句,不想埋头于这些琐事,就仍是让黎姑姑安排。
接着她想起黎姑姑之前的建议,便带着丫鬟在王府转了几圈。
王府占地真不小,院落也不少,穆王目前所在的庆安居其实是外书房,而自己住的容和院则是后院正院,这两处都是最宽敞的院子,除此之外的都空着,怪冷清的,推开看一眼,除了秋风萧瑟没有半点人气,明明是新落成不久的府邸,却有种荒凉之感。
白郦算是体会到黎姑姑之前说的“不成样子”了。
跟在后面的秋桃小声道:“王府里光秃秃的,连个景致也无,等入了冬,王妃要赏雪也没个好去处。”
白郦道:“急什么,现在不是想着怎么造景了?”
毕竟是亲王府邸,名家设计,亭台楼阁、假山湖泊之类也不是没有,只是都中规中矩,有些沉闷。白郦承认自己是个俗人,就爱看些花花绿绿的,就准备在王府内多养花多种树,对眼睛好。
不过王府毕竟太大了,不能哪都种,只在自己住的容和院以及往庆安居的必经之路稍作点缀就好了。至于种什么,开花的,结果的,四季常绿的都行。
白郦找了黎姑姑来商量这事。
黎姑姑笑道:“这倒好办。海棠、石榴、桂树、枣树,或是开花,或是结果,都是大家宅院常种的。王妃要是不想各处费神,让花匠看着种也罢了,只是这容和院里,要换要添,王妃自己拿主意才好。”
白郦看了看自己的院子,那里已经种了两棵海棠树。
秋桃一旁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