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她开始琢磨怎么偷偷跑出去。
新来的嬷嬷和之前的嬷嬷可不一样,她们个个耳不聋眼不花,她敢多走一步,立马被逮回去,再被念叨一个时辰。
就这么耗着,天黑了,狗东西回来了。
她压根不正眼看他,不时用鼻子冷哼一声,把生气不爽的姿态做得可足了。
本以为周满肯定会和她杠,但令她诧异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甚至反过来讨好她。一会儿给她拿个酥饼,一会儿拿个烤肉,一会儿拿个水果……仙乐宫能拿的东西都叫他拿了一遍。
但是,她这次生气是认真的,好不了了。
然后周满居然死皮赖脸地要抱她,她挣了一下,没挣开,然后她使出了嬷嬷口中泼妇的方法——用牙齿咬,用手指甲挠。
周满的手臂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还被挠了好几道血印子,他不敢抱她了,跑出去把嬷嬷们训斥了一通,叫她们不准教坏她。
她在寝殿里偷听到这一切,心里笑翻了,才不是新来的嬷嬷教她的,但是她才不替她们求情,谁叫她们那么烦人,跟盯贼一样盯着她,出恭也跟!弄得她可难受了。
对嬷嬷们尚有怨气,对始作俑者怨气更大了,她不准周满挨边,敢挨边就表演给他看什么叫做泼妇。
周满终于不动了,改用言语骚扰她,她气不过开始和他对骂,然后不知怎么地,她又被周满抱住了,之后发生的事和前夜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她的感受,那种令人上瘾的极致的刺激叫她失控,叫她想大声喊叫,叫她想要更多。
这也太奇怪了……
然后她想起了很多年前侍女和侍卫钻草丛时发出的声音,这……那……嗯是一回事吧?
然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没吹灯之前,她对周满挑眉瞪眼,从来只用鼻孔看他。吹灯之后又另一个气氛,周满会突然变得很强势,做一些让她想拒绝但是又可以忍受,然后半推半就答应的事。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某天周满一夜未归,人又不见踪迹了。她被允许可以离开寝殿,但不准离开仙乐宫。
仙乐宫的后方是花园,里面种了很多花草树木,春夏的时候花红草绿非常好看。这时已经是深冬,前几天下过几场大雪,雪花将所有一切盖上厚厚的白毛毯。
除了腊梅。
红艳艳的腊梅花支在枝头,给纯白的世界添一抹别的色彩。
这里除了她不会有人踏足,如果不是憋得慌走到这里,她可能也不会发现腊梅开花了。
腊梅顶着厚厚的积雪开得那么鲜艳,却在无人的角落寂寂寥寥。她莫名觉得腊梅不应该被围墙围起来,它应该傲立在崖边,当风吹来的时候,它的花瓣扑簌簌跟着风去看大好河山。
由物及人,她突然想起自己这几年被圈养在这座金灿灿的宫殿,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自由的空气了。
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扎根发芽。
这一次周满消失了很久,等他再出现在仙乐宫时,雪下的小草已经悄然冒出了绿绿的芽点,腊梅也到了花期的最后时刻,花瓣几乎都凋零得差不多了。
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出了远门。
她没有心情陪他玩温柔夫人的游戏,一脸冷漠地坐在床榻上看他换衣服,然后眼尖地看到他从靴子里抖出的一粒黄沙。
他出远门去了哪儿,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但是她这次长进了,不吵也不闹,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就连晚上周满求爱,她都没表现出明显的排斥情绪。除了脸色更冷了一点,她的表演堪称无懈可击。
大概在腊梅完全凋零的时候,她在花园里发现围墙被树根子钻出了一个裂缝。等到腊梅的绿叶长满枝头的时候,原本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裂缝已经一个手指头宽了。
她想,腊梅经过数年的努力,总算要将身子伸出高高的围墙了。看它那么艰难的样子,她决定帮它一把。
后面的几天,她背着嬷嬷每天用头上的簪子偷偷帮腊梅挖洞,在她坚持不懈的帮助之下,裂缝越来越大,从只有风能吹进来到可以容纳老鼠通过,然后可供一条狗通过,最后大得她也能爬出去。
能爬出围墙那天天气很好,她当时只觉得腊梅终于有一部分身体自由了。正巧有一阵风从洞里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风不仅吹乱了她的头发,还将她心里向往自由的小芽催生成无限大。
她爬出了围墙,站在了围墙后的悬崖上,围墙之外是蓝天的白云,悬崖之下是碧绿的湖水。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关于从悬崖跳进湖里是否还活着的疑问。那时候她还有人鱼强悍的体质,跳下去能不能活还难说,现在她弱得和人类一样了,跳下去肯定没命。
围墙和悬崖边缘很近,可供她站立的位置十分有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