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慈是反派学院毕业生,本应该继续去各个位面扮演反派,但因为某个新入职的管理局员工一时疏忽,她的档案被调去了炮灰女配组实习。
这是一个年代文世界。
温念慈醒来的时候,耳边一阵嘈杂,宛如身在菜市场。
“新月啊,你男人晕倒在田里了,你还有心思躺在这悠闲呢!”
这具身体似乎还在发烧,温念慈从床上起身时,眼前天旋地转,耳边一阵嗡鸣。
有人坏心眼地扯住她的手不让她坐下,顺带狠狠掐了她一下。
女人幸灾乐祸的声音几乎贴着耳边响起。
“新月啊,还不去把你男人扛回家,省的在外边丢人,今天这工分拿不到,到时候年底了你家吃啥呢?不会又要从娘家连吃带拿吧?”
“也不害臊。”
温念慈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接收完来自原主的记忆后,她看向说话的女人。
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圆脸,笑里藏刀,说话的时候眼角飞扬,刻薄入木三分。
温念慈皮笑肉不笑:“您这么关心我,到了年关我家要是揭不开锅,只能上你家吃饭了,到时候可不要把我拒之门外。”
刘美香没料到往日哑巴一般的人竟学会呛声了,愣了一会儿,勃然大怒道:“原主你个**臭丫头片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占我家便宜?”
温念慈避开那飞溅的唾沫,“不是您嘴上操心我们家过年没饭吃么?怎么,一点饭菜也舍不得,那做什么假惺惺地跑来说三道四。”
“你跟我装傻是吧?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爱上哪家吃饭就上哪家去,少来我家占便宜。”
刘美香耷拉着那张刻薄寡恩的脸,扬起手作势要打人,企图把这敢对她呛声的小辈吓退。
温念慈脸色不变,她眉眼冷凝,狭长的丹凤眼不怒自威,眼睛闪烁的寒意竟有几分摄人。
骇得刘美香不自觉退后一步,举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放下跌面子,不放举着久了很是酸痛。
好在温念慈这会儿刚接收记忆,没工夫跟她掰扯,她便拉了几个同来的妇女,稀碎的话语飘在房间里。
温念慈从床上起身,不着痕迹地打量房间的布局。
这周围的环境比她最落魄的时候还要寒酸。
一张木床,旁边一个烂桌子,一个缺了脚的凳子再加上破旧的搪瓷杯,还有角落里的扫帚,就是这个屋子的全部摆设。
此刻不大的土屋里挤了好几个人,都是趁着原主生病,来看笑话的。
原主性格木讷只知道闷头干活,发生了矛盾不知道调和,每每有口角之争,只会大声辩解,说话却无技巧,吃了亏还要被人记恨。
其中最看不惯她的,是村里同族的一个亲戚,名义上原主还得叫声舅妈的刘美香。
刘美香方才落于下风,并不甘心咽下这口气,借着同村妇女交头接耳的空档,再次发难道:“还有力气和我拌嘴,说明病得不严重,你个好吃懒做的死蹄子,不知道多帮自己男人干点活儿?成天心比天高,好日子就能从天下掉下来啊。”
这话一落地,就有人接过话茬:“她舅妈,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人家新月刚结婚那会儿天天闹着要进城呢,她准是想当城里人,人家城里人的小姐不高兴就扮那病相,她生病了,也搁那躺着,以为会有人来伺候呢,啧啧啧。”
温念慈并不说话,眼神却越来越冷。
一个方脸的女人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之前就听说这死丫头老狠心了,竟然还想过抛夫弃子进城去,那真是,世风日下……唉。”
刘美香听着那些批判原主的话,心里满意极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温念慈,暗暗冷笑:“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东西,看你受不受得住这些唾沫。”
她瞟一眼虚弱的温念慈,扯着嗓子道:“有些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生下来是泥腿子,一辈子就是泥腿子,做什么城里人的美梦呢!”
刘美香的声音活像是千万只鸭子在耳边狂叫,吵得温念慈脑壳痛。
这时还有人在附和:“美香,你也太会埋汰人了,说的什么话,新月怎么就是泥腿子,人家可是上过学的,高中毕业呢,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说到原主的学历,一群没有上过学的妇女们啧啧叹息,表面是惋惜,实际上暗含讽刺:“什么高中毕业,还不是得跟大家一样在地理刨食。”
温念慈皱眉听着,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她环顾一周看见了墙角掉毛的芦苇扫帚。
几个人说着说着,突然提到了一个对原主来说至关重要的话题——原主去应试清原大队的工分登记员失败的事情。
村里登记工分的登记员是有工资的,原主去应试的时候,大队长对她的工作能力还算满意,答应的好好的,临到头了又说她作风不好,给她否了,把这份工作交给了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