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一件事情让我投入。”
诺莉把手放在腿上,她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
艾尔比站起身。“真的,我需要去做。”他朝门边走去,似乎真的打算离开。
“你不会当真,”纽特说,“你不能在这时候从这里出去!”
“我必须去,就这样。”艾尔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故意晃得叮当作响——托马斯无法相信他突如其来的勇气。“明天早上见。”
他走出了门。
黑暗本该笼罩他们的世界,然而他们却看见窗外灰白的光。夜晚变成了这副模样,让人感到怪异。时间慢得像在痛苦地爬行,第二天仿佛永远不会到来了。
其他的空地人安顿好了自己,带着他们的枕头和毯子,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睡觉任务。大家都没有什么话,气氛阴郁而可怕,到处只能听见轻微的沙沙声和低语声。
诺莉不肯躺下去,她亲了亲纽特,然后坐在他的床边。托马斯和其他人躺在地板上,身下垫了一张厚毯子。几个人跟他挤在一起,差不多一个挨着一个。纽特起初努力睁着眼睛,两个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后来他实在顶不住还是把眼睛阖上了——诺莉小心地抽回手,掖好他的毯子。
她走到另一个房间,查克一直在哭,他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把毛毯紧紧抱在胸前,如同一只泰迪熊一般。诺莉越过其他人,她轻轻推了推查克,后者张开手一下子挂在她的身上。
“我可以一直抱着你,查克,只要你不觉得难为情什么的,”诺莉抱着他,走出房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一直抱着你。”
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一支手电,以防万一。另外,纽特命令所有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天空苍白死寂的光芒——不必要引起太多的注意。一切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为防御格里弗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到了:窗户用木板封死,家具被移到门口,还给大家分发刀子作为武器......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查克不再流眼泪,诺莉把他送回房间。这时候,一切发生了变化。
屋外传来机器发出的单调的机械声,随后是格里弗在石头地面上移动的熟悉的咔嗒声,如同有人在地上撒了一把钉子。纽特打开房间的门,诺莉和他脸对着脸,她看清了他脸上强忍着的恐惧。
房间里其他人渐渐动起来,纽特挥挥胳膊,然后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安静。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边。窗户被匆忙用三块木板钉住了,中间的缝隙足够让人向外窥视。纽特小心翼翼地靠在窗边向外看去,诺莉靠到他身旁。
她在纽特身边蹲下身子,靠在最矮的一块木板下面,眼睛贴在一条缝中间。如此靠近墙边让人恐惧,但她看见的只是空旷的林间空地。他的耳朵能听打到的比看到的要多得多。
几分钟过去了,每隔十到二十秒,不同的格里弗的声音便会穿透墙壁传进屋内。小型马达的尖叫声,随后是金属旋转的摩擦声。尖刺与坚硬的石头碰撞的咔嗒声。什么东西被折断,被撕裂。每一个声音都让诺莉担心地皱起眉头——这种切实的弥漫在空气中的预兆使她觉出一阵寒冷——多年不曾有过的慌张像破旧渔网袜上的线头,这里一处,那里一处。
从声音听来,外面大约有三四头格里弗,至少。
机械怪兽扭动的声音越来越近,靠近了屋子下方的石板,嗡嗡声和金属的碰撞声不断传来。
房间里的其他人一动不动,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恐惧如同一阵夹杂黑雪的暴风横扫过空中。
一头格里弗正向房子移动。接着,尖刺与石头碰撞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种更沉闷、更空洞的声音。诺莉听着那些声音,怪兽的金属尖刺撞进了大屋的木头外墙,巨大的怪兽扭动身体,朝他们的房间爬上来,用巨大的力量摆脱引力的束缚。格里弗的尖刺撞碎木头,大家四处奔逃,拼命抓紧身边的东西——整个过程除了鞋子撞击地板、男孩们的衣服互相摩擦在一起——没有一丝交谈的声音,就像一出人们四处逃窜的黑白默剧。
整幢房子都在颤抖。
“离开窗户。”诺莉把纽特从床上扯起来,木头的破碎声、□□声、断裂声,可怕极了。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其他几个孩子跑过房间,躲到离窗户最远的地方。纽特和其他人都挤在了最远的墙边,诺莉站在他们前面,死死盯住窗户不放。
就在一切变得无法忍受的时候——她知道格里弗就在窗外,一切忽然安静下来,每个人的心跳清晰可闻。
窗外光线闪烁,怪异的光透过木板上的缝隙照进来。紧接着,一个细小的影子挡住了光线,来回移动。诺莉知道,那是格里弗伸出了探头与武器,在寻找它的美餐。刀锋甲虫就在窗外,创造者想知道他们会怎么面对——他们讨厌看不见一切。几秒钟过后,那影子停下了,光线不再晃动,在屋子里投下三道静止的光束。
紧张凝固在空气中,诺莉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吸声,除了他们紧绷绷的心跳,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