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大多数人睡在室外,所以把所有人塞进大屋让这里顿感拥挤。守护人们把空地人组织和分配到各个房间,提供给他们毛毯和枕头。尽管人数众多,加上变化带来的混乱,但令人不安的寂静笼罩了整幢房子,仿佛没有人希望自己被注意到。
等所有人安顿下来之后,诺莉在楼上和纽特、艾尔比和珉豪待在一起,她和纽特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艾尔比和珉豪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除了床之外,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便是一个东倒西歪的木头衣柜和一张小木桌。桌上放了一盏台灯,为他们照明。灰色的黑夜仿佛压迫在窗上,预示着坏事即将来临。
“这是最接近的一次了,”纽特说,“去他的,睡觉前还要跟格里弗道晚安。补给被掐断,可恶的灰色天空,无法关闭的高墙。不过,我们不能放弃,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把我们送到这里的混蛋不是希望我们死,就是在刺激我们。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最大努力,直到最后,无论生与死。”
诺莉握住他的手,托马斯走进来,靠着木头衣柜坐下来。
诺莉看了艾尔比一眼,他正低头注视着地板,似乎迷失在自己阴郁的思绪中。他依然拉长了脸,一副沮丧厌倦的表情,眼睛深陷而空洞。痛变期这个名字的确恰如其分,在他身上体现出了明显的变化。
“艾尔比?”纽特问,“你打算出点主意吗?”
艾尔比抬起头,脸上带着讶异,仿佛这屋子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什么?哦,是啊,很好。不过你们都目睹昨晚发生的一幕了,菜鸟超人可以做到,并不意味着我们都能。”
诺莉把目光微微转向了珉豪。
“我赞同纽特,我们必须停止抱怨,自哀自怜,”他两手搓在一起,在椅子上向前探出身子,“明天早上的第一件事,行者出门之后,你们可以分派各个小组专门研究地图。我们会带上足够的装备,在外面多待上几天。”
“什么?”艾尔比问,声音里终于有了些许感情,“你说什么,几天?”
“我说了,几天。大门洞开,没有落日,回到这里来也就失去了意义。我们可以待在外面,看看墙移动的时候是否会有东西开启——如果它们还会移动的话。”
“不行,”艾尔比说,“我们还有大屋作为藏身之地,实在不行还有地图室和监狱。我们不能就这样要求大家去送死,珉豪!谁会自愿去做?”
“我,”珉豪说,“还有托马斯,和——”
“不,只有我,”诺莉淡淡地说,纽特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我是最合适的,各位,你们必须同意。”
“那我和你一起。”纽特说。诺莉吃惊地看着他,虽然他从未谈起过,但他瘸了的一条腿一直在提醒大家,迷宫里曾经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我相信所有的行者都会愿意去做。”
“带着你的一条瘸腿吗?”艾尔比问,嘴里发出一阵尖厉的笑声,他走回到床边,跷起两条腿,“随便,做你想做的事。”
“闭嘴,艾尔比,”诺莉开口道,她瞪着艾尔比,的的确确地生气了,“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纽特扶住她的肩膀,终于,艾尔比深吸了一口气,逐个打量着大家,“你们都知道我心烦意乱,真的,我......很抱歉,我不该再担任愚蠢的首领了。”
“可恶......”纽特开口道。
“不!”艾尔比嚷道,脸上露出自卑与屈服的神色,“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听我说,我并不是说我们应该换位或是什么。我只是说......我觉得需要让你们来做这个决定。我不信任自己。所以......没错,无论你们怎么决定,我会服从。”
“你又被控制了吗?”诺莉眯缝着眼睛瞧他,“艾尔比?”
几个人对视一眼,诺莉把手移向腰间的匕首,但纽特按住了她,没有人察觉到这一小小的插曲。
“......”艾尔比停顿了好久才开口,口气中透露着某种奇怪的兴奋,“嘿,告诉你们,让我负责地图吧,我会让每一个空地人把那些东西研究个底朝天。”
“我没问题,”珉豪率先说。
艾尔比把脚放回到地板上,坐直了身子,“你们知道,晚上睡在这里面是件很愚蠢的事情。我们应该在地图室里,加紧工作。”
诺莉抽回纽特按住她的手,他和这些人在一起呆了两年,但她没有,因此如果出现自相残杀的事情,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刀子捅进去。
珉豪耸耸肩说,“也许真是的。”
“好吧......那我这就去,”艾尔比自信地点点头,“马上。”
纽特摇了摇头。“算了吧,艾尔比,我们已经听到格里弗在外面吼叫了。你可以等到起床再说。”
艾尔比向前弯下身子,将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嘿,是你们这些闪克对我讲了那么多加油的话。我真正听进去了,你们可别抱怨。如果我打算去做,就一定要做到,重新找回自我。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