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我一扭头就看见春秧咬着一块糖油饼朝我飞奔而来。
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小侍卫。
“我在南市买了好些东西，去如意楼却不见你。”她扯下嘴里那块糖油饼，含糊道，“听旁人说你往城东去，我就跑着来了。”
她气喘吁吁，等她看清我身边站着的那位，她奇道：“二皇子殿下？”
“柳公子？”春秧目光移到柳南知脸上，随后又落在黄衣少女身上，“小姐，柳公子和话本子里一模一样，不对，要比话本子里说的更要好看些！”
她又拽下一块糖油饼子，扑闪着眼睛。
……
我能看到谢昭抿着的薄唇更像一根笔直的线条，只见他甩了下衣袖，目光如炬：“既然如此，这天寒地冻的，我请各位喝碗温酒暖暖身子罢。”
“小姐天色晚了，我们该回家了。”春秧不以为意，一块糖油饼子下肚，“否则老太爷该生气了。”
好勇！我心下窃喜。
还没等到我开口，谢昭不疾不徐道：“我已差人去你府上通报过了。”
“可是我外公……”
“可是老太爷才不会管这些呢。”春秧挺着胸脯，往前一站，“小姐你要是今日不回去吃饭，他能一直生气。一生气就会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就要一直吃药，一直吃药就会更生气，身体更不好……”春秧还想继续说下去，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弯腰和谢昭道歉，拉着春秧转身就跑。
“赵小姐身边的侍女也这么特立独行的吗？”
那位小姐的尾音拖得好长。
……
春秧拽着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得她怀里抱着的栗子哐哐当当往下落，跑得头发丝钻进嘴巴里。
“真不是好人。”春秧把吃进嘴巴里的头发勾出来，靠着院墙同我说话，“小姐生辰的日子里搞这种事，真是无耻。”
“你怎会认识他？”我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续。
“皇长子殿下同我说的。”春秧突然双手叉腰，一脸愤懑的望着我。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指着快要西沉的太阳：“快回家去吧。”
她不依不挠，挡住我的去路：“小姐，你早就知道接你的人不是皇长子殿下是不是，你是故意支开我的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她越说声音越小，高昂的头颅也慢慢垂了下去：“明明是我的错，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一把抱住她，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回家吃饭，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的糖醋鱼。”
这大半年来，我好像从来都不是我自己。
哥哥卫国戍边，我偶夜半心惊，害怕他是下一个祁叔叔。
爹爹日渐式微，我时呆坐庭中，害怕赵家成为下一扇不复开的朱门。
从一开始，我就是局中一步棋。
我应当是不能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