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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猜得是秦崇君来了,常氏吓得连忙将点心用脚往后一撇,沾了些口水在脸上抹做眼泪,扑上去就喊:“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

秦崇君也装作一副秉正不阿的模样,正色道:“你们有何冤屈,如实招来!”

常氏便将她那艳如褒姒娇比妺喜的儿子与杜寺正如何相识,杜寺正又是如何纠缠那腰杆细得气煞小蛮、薄唇红胜樊素三分的周畴,叫个堂堂正正男子汉断了傲骨折了纤腰,雌伏于男子身下云云说了一刻有余,叹道:“我儿虽是男子,可是现如今……现如今却也同女子一般,叫那杜漆鱼肉欺辱,还得同他的妻妾一般百般侍奉,由着他冷语打骂,不敢有半点怨言,还请老爷开恩,救救我们母子!”

“放你娘的狗屁!”杜寺正听了常氏这番话,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在屋外便大骂起来,“吃我的用我的时候就不说你儿子委屈,这个时候说委屈了?”

常氏这一听屋外的声音便哆嗦起来,一边指着外头一边往秦崇君身后躲:“老爷救命!我听见他说要害我哩!”

秦崇君自然是假意做和事佬,对着外头陪笑道:“寺正莫气,这不过是常氏的一面之词,兴许周畴不是这样觉着的。”秦崇君一边说,一边使眼色让人去把周畴押过来。

周畴早就在屋子里呆得不耐烦,冲着几个小吏耍威风,只道你们几个是几品官,也不看看杜寺正是几品,敢这般对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话音未落,便有人传了秦崇君的命令下来,叫人把周畴押过去审问问。另一头,杜寺正还在不平:“什么‘他不会这样觉着’,他这人有什么脑子,事事都说是他娘替他做主,好作一副凡事不过心的仙人模样,谁知背地里又是个什么心肠!”

这周畴来的稍微晚了几秒,未曾听见方才杜思正直言,不晓得其中变故,仍是脸上一白,一咬下唇便哭起来:“好哥哥!他们要害我,你快替我做主哩!”

谁知杜寺正一见这投怀送抱便铁青着脸闪开了,自顾自地好似碰见什么脏物一般掸着衣袖,任由那小吏上来将人拖走,冷笑道:“哟,谁是哪个是你的好哥哥?不是堂堂正正大丈夫委身做了女子吗?一个卖屁股的在这里学什么女人啊。”

周畴不明就里,他听了杜寺正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旁的常氏却大喊起来:“我儿莫怕!你尽管说这杜寺正是如何欺负的你,尽管有驸马老爷给你撑腰!”

还指望着杜寺正帮自己脱罪,周畴哪敢抱怨些什么,忙给自己母亲使眼色,希望叫她消停些莫再发疯,又厚着脸皮哥哥长哥哥短地向杜寺正求饶。

见这三人总算吵了起来,秦崇君连忙给小吏使了个眼色,让他到那几个刑部长官面前吹吹风,说是这边吵得厉害,引人过来看。

眼见着人吵来吵去就是这几句,那几位长官也要来了,秦崇君又添了一把油:“咳……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那女子的死……”

常氏一听,连忙高声道:“这杜漆不单单欺辱我的儿子,又始乱终弃,说是喜欢男子却另有二心,我上回还见他摸我那儿媳的手,是哪个男子忍得?我们家孩子性子单纯,哪里晓得这贱妇的勾当,做丈夫的教训偷人的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纵使那女人命薄,不慎死了,依照我大楚律法尤可从轻!”

听完常氏这番话周畴更急了,要不是被人架着,险些就要跪在地上求杜寺正,那杜寺正也不住冷笑:“好好好,倒是我的不是了?这女人都是我给你娶的,我若是真想要,你又能如何?既然这一片好心被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做驴肝肺,这事儿我就不管了,还请刑部该怎么办怎么办,人要是嘴硬就多用些刑,叫他们到阴曹地府再合家团圆罢!”

眼见着人是指望不上了,周畴又见从远处走来的几位看似年纪稍大的人,似乎也是身着官服,他想起先前杜寺正教过自己如何看官服颜色辨认品级,认定那几人都比这二人的官大,遂气急败坏大喊道:“莫要讲我,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别人贪污受贿徇私枉法做了多少回掮客,里头又赚了多少钱,以为我不知道吗?还请老爷们做主,斩了这对大楚不忠不义贪赃枉法的狗官!”

“混账!”杜寺正本想打断他的话,突然听见他后面喊别人老爷,转身一看竟是刑部的几位侍郎,连忙转头骂周畴休要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就是今年年初,那昭武校尉给你送了一盒的虎鞭……”见脱罪无望,周畴也不想让杜寺正好过,索性把自己脑海里,周畴先前对他炫耀时的那些宝贝来源等等一股脑喊了出来,也不管是真是假,若实在想不起来是谁送的,便现编一个名字,只求把杜寺正拖下水。

杜寺正听了直拔出佩剑要砍他,好在秦崇君带着小吏来拦,再加上崔侍郎暴喝一声:“杜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给你爹丢的脸还不够吗!”这才将杜寺正吓破了胆,手一软,剑跌在了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一日,周畴和杜寺正二人双双戴上了枷栲,杜寺正要等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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