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猝不及防的转折让常氏也没反应过来,这不是要问周畴是怎么杀人的吗?怎么又说是杜寺正欺负了他们?
“别怕呀,说吧。”秦崇君笑眯眯地望着常氏。
常氏也摸不着头脑:“可……可是他并不曾害我们家啊。”
“当真?”秦崇君故意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可是我们昨日在现场的时候,可是听见不少的邻居说‘周家那个可是被那个大理寺的官害的苦呀’之类的话,难道您真的没有印象了吗?”
“怎么会呢?杜寺正这人挺好的,还给了还经常资助我们母子……”常氏简直难以置信,难道这位驸马真的是来帮他们“主持公道”吗?
“哎呀,难道我真是错怪好人了?我就是听到他们说呀,这个大理寺的官让什么周家的那个不是男人还是损了他男人的尊严之类的……”
常氏听见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还有什么‘给他们家讨了个不懂事的坏媳妇,成日里偷懒,不伺候婆婆,咒骂婆婆老不死’之类的,难道不是真的吗?”
秦崇君这一问,把常氏给问蒙了,常氏嘴唇子动了半天,也吐不出话来。秦崇君忽然走到门边上,将门打开一条缝,好像对着外头说了几句话,然后点点头,随即,回头对常氏说:“杜寺正来了,还请老人家在这里稍候一段时间,我招待他坐下便来。”
常氏险些被秦崇君这几句话吓得跳起来,感叹好在自己方才嘴严,未曾说些什么杜寺正的不是,要是被他听了,不护着自己儿子,那周家的根可就没了呀。
谁知秦崇君这一去,过了近半刻钟,常氏在屋里左右闲的无趣,起身到了门边,想看看外头是什么个情况,谁知才到门口那儿,就见门未曾关紧,还留了半条缝,常氏透过那缝往外看,杜寺正竟然就在不远处,似在同人说话,说话的声音还不小:“……那个老虔婆真是不省事,我哪一点亏欠他周家了?要什么给什么,玩腻了又甩不掉,现在还给我闹出这事来,这个时候、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我保他?还敢把我名字说出来?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常氏心中一惊,她竟不敢想,眼前这个平日里说要把自己当亲生母亲一样孝敬的男人,背地里竟然这般怨恨自己。
“……方才吩咐的你可记住了?切记做的要干净一些,不可叫人发现端倪,只当他们是杀了人之后畏罪自杀,与我没有半点干系。”话说完之后,门外的“杜寺正”便走了出去,七拐八拐到了另一个屋里,撤了法术变回秦崇君自己的模样,在换回官服,从另一个门出去,提着衣摆,一路跑到前厅。
真正的杜寺正早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秦崇君连忙拱手作礼:“杜寺正!实在是审案子缺人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杜寺正眉头一皱,低声对秦崇君道:“闲谈便不必了,我有要紧事,驸马且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秦崇君自然是屏退左右,附耳向前道:“是何要事?”
“唉!如今我也把话说了吧,”杜寺正无奈,“就是你今儿要审的那个周畴,他是我的挚友,他那妻子平日里就不懂事,冷不添衣,饿不吃饭,身子骨又不好,前两日晚上突然就死他家里了,他害怕才把人拖出去丢了的,没有什么故意行凶杀人的事,驸马就高抬贵手,把他放了,杜某必有重谢。”
秦崇君又是故作糊涂:“什么?他是你的挚友?你可当真?他与他老娘在我这儿可是要状告你如何害他们母子的!”
“状告?这从何说起?”
“你自己做的事,怎么还不知从何说起?”秦崇君把腰一插,“昨天去他们家的时候,就听着他们诉苦,讲那周畴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就是被你小子逼良为娼,委屈做了男子身下之人!一点子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杜寺正大怒:“什么东西?他同我好,还委屈他了?又不是我强迫的他,这些年我给他们家送东西,摆平官司,还讨媳妇,连他的娘都是当我自己的亲娘来伺候,有哪里对不起他的?”
“当真?你们二人当真是你情我愿?但是那常氏说,你往他们家塞女人没安好心,她儿媳妇本就有问题,放在他们家,故意让人死了,好带上晦气的。”
“放他娘的屁!”杜寺正没忍住,爆出一句粗话,“那女人是他自己要的,我把钱摆在那,好几个处子任他挑,后面他那小舅子说讨女人彩礼不够,非要把那女人要回去,在他家门口撒泼打滚,还是我给他摆平的,收我东西的时候亲啊肉啊的叫,这个时候还敢翻脸不认人了!”
刚把话说完,杜寺正又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了,便又问秦崇君:“驸马这话可听清楚了,他们当真是这么说杜某的?”
“千真万确,杜寺正若是不信,一会儿我审那常氏的时候,你便在旁边小屋里听着,是恩是怨便都明了。”
却说另一头常氏在屋里等的焦急,一个杂役上来端了些茶水和点心,说老婆婆请慢用。
常氏哪里还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