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你才是蛮子呢!一群土匪乱讲什么……”那女子张口骂道。
闻这等粗鄙之声音,魏滕不仅蹙眉,喊了声:“把她嘴堵上!”立刻便有更多的官兵应声而上,将那女子用破布塞住嘴绑了手脚丢在地上,听说城外来了个女间隙,又有其他兵部的官员赶了过来,围着她站了一圈。
“此人是汉人相貌,自称是歇匀县令夫人,可是身着夷族服饰,又如此脏臭粗野,从城外而来,实在可疑,还请诸位来看看,” 魏滕说着,忽然瞧见了一旁的秦崇君,“其余各部的同僚可有曾与歇匀县的有相识?”
秦崇君以及跟过来的其他人都摇摇头,秦崇君仔细一想也对,歇匀县不过是玚北的一个小小县城,有的人或许都未曾听说过,离京城又远,当初仗才打起来没多久便沦陷了,实在是难以查证。
“我等要问你话,问什么答什么,不可吵闹,明白吗?” 魏滕走到女子面前蹲下,周遭的摇曳的火光映着她惊恐地神色。
待女子点头之后,魏滕方将那破布取下,问:“你从何处而来?”
女子颤抖着声音回答:“歇……歇匀……匀县……”
“歇匀县早已被夷族占领数月有余,你如何从那里出来!”魏滕厉声问道。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结巴着说:“我……我跑出来的……他就把我献给那个、那个人,我就……跑了……”
这话说了好似没说一般,魏滕叹了口气,决定从头问起:“你叫什么?”
“杨……秀秀,歇匀县令方……亭晚是我的丈夫。”
“你说你是歇匀县令夫人?那你丈夫又在何处,你如何抛下他而来?”
听得此话,那杨秀秀欲言又止,话头在喉头卡了半晌,才鼓起勇气说:“我是方、方亭晚的夫人,我的丈夫,在那些蛮子来时,把我送去给他们……送给他们,丈夫……他在哪里我不知道……”
似乎嗅到了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周围那站了一圈的人纷纷眯起眼睛,竖起了耳朵细听,可是杨秀秀却在那低头哽咽,魏滕有些不耐烦了,复问:“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他们、他们带我去了个小树林,要想对我做那事,我趁着他低头脱裤的功夫,在地上捡了棍子,将他打到水里面,自己跑了……就跑啊跑……就到这来了……” 杨秀秀说话时声都在抖,似那可怖的情景就在眼前一般。
可是周遭的人却对这个故事并不满意,大声地打了几个呵欠,嘴里叨着“我当是什么”、“可是真的没做”云云,魏滕也听出众人之倦意,便下令将杨秀秀押入囚车严加看管,至于真假明日再议,其余人都解散休息去。
秦崇君也困得睁不开眼,转身骑马回屋休息去了,因为歇脚的地方有些偏,她睡的屋子不过是间破落的农舍,好不容易粗略地梳洗了躺上床,正欲与周公相会时,突然一个男声将她惊醒,随即便是男人用方言骂人声,女人低低的啜泣,气得秦崇君从床上爬起来披衣而出。
那男子骂人的声音显然惊醒了不少人,秦崇君穿过十几个劝架的人跑到前面,这才看懂了个大概,原是有个书生,认为家里太穷,当前这般危难之际举家搬迁不易,有意将妻子留于此地,又恐妻子被贼人玷污,逼着妻子要发誓,若不幸落入贼人之手,定以死保自身清白,那妻子不依,扯着书生的衣角求他带自己一起走,那书生的父母、幼子也在劝他。
这边书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甚么大局、天下,他们家是什么古时士族,站在秦崇君身旁的韦观必早已按耐不住,抬手就要劈了这抛妻求生的忘恩负义之徒,秦崇君抬手将人拦住了,说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动刀子,且容我先劝劝,若他不听,一会儿抓到后头砍了也不迟。
韦观必以为然,遂将刀收归鞘中。
“咳……这位公子,我乃是本朝嘉宁长公主的驸马,方才在这儿也听了些,不知可否听我说几句?”秦崇君心里念了几遍的先礼后兵。
书生一听是个皇亲,自然是恭敬地不得了,连忙行礼道:“那是自然,小生与夫人也是数年的夫妻情分,也不想如此分离,还望驸马赐教。”
“既然这路上的盘缠不够,要丢下个人来,父母有生养之恩,自然是丢不得,孩子年幼,丢了更是危险,这上有老下有小,没个媳妇伺候着也不行,尊夫人也不能丢了,故权衡一番,还是足下留下来最为合适。”秦崇君故作认真地说。
书生本以为这时该是贵人怜百姓不易赐金解难才对,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问:“什……什么?”
“我说,还是你留下来,最为合适,”秦崇君边说边点头,“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妻子失贞了。”
“可是……可是……我有双亲,又有孩子……”
书生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崇君打断:“我观足下这般细皮嫩肉,想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尊夫人手上那儿已经起了茧子,想必在侍奉二老、照顾孩子这块,做的会更合适些。”
“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