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带着秦崇君走入里间,绕过屏风,看望正躺在床上修养的林律筝,对她道:“小姐,你那小秦师姐过来看你了。”
林律筝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转过脑袋来,皱着眉头望向秦崇君,只看了一眼,就问丫鬟:“你刚刚说这是谁来着?”
“这是你时常念叨着的小秦师姐呀?就是那个……”丫鬟挠了挠脑袋,望向秦崇君,秦崇君连忙接话说:“秦崇君。”
“对对对,就是秦崇君。”丫鬟道。
“什么秦崇君?”林律筝疑惑地又看向秦崇君,“我以前见过你么?”
秦崇君顿时懵了,她没想到林律筝见到自己会是这个反应,丫鬟此刻也警惕起来,她向外伸出头去喊:“宋道长,王道长,请二位进来一下。”
宋王二人一进来,丫鬟就连忙问她们:“这位可就是当时和我们家小姐住一个屋子的秦崇君秦道长?”
“对啊。”二人点头道。
这时,丫鬟也懵了,她又问林律筝:“这人据说当初清修时可是与你住一个屋子的,怎就不记得她了?”
听见丫鬟这样说,林律筝也是非常认真的望向床顶,仔细回忆:“我记得我是被送过来清修过,嗯……先是一个人住,后面来了一个人,嘶……是谁来着……忘了,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个女的。”
听见林律筝这样讲话,秦崇君只当是林律筝先前赌气时和她说的,若是骗她就再也不理她了,笑道:“你怎就能不记得我了?你回来这里都是要说和我一起去我家的。”
“和你去……你家?”林律筝皱起了眉头,“我为何要去你家?”
“别闹了,失忆这种事情,我逗逗他们就算了,如何你学来逗我……”秦崇君说着,脸上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她想起自己装失忆的事情,似乎未曾与林律筝说过,难道这真的就是杨驷说的会忘记所执之事?那林律筝应当忘记的是那个柳哥哥才对。
秦崇君指着自己的脸问林律筝:“那你看我的脸长的眼熟吗?你可曾记得那个叫柳哥哥的?”
林律筝仔细端详了一下秦崇君的脸,缓慢地点了点头:“你长的与那个姓柳的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没你好看。”
秦崇君心想,这前些日子不是还叫着柳哥哥吗,如今就变成了姓柳的?
林律筝看秦崇君发愣的模样颇为有趣,笑道:“怎么,难道说你要告诉我?你就是柳家那个,特地去做了什么让容貌变美的,然后穿上女装来诓我?”
宋道长与王道长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对林律筝说:“林师妹就爱拿我们打趣,连我们都认得,怎会不认得小秦师姐?”但林律筝依旧是抱着被子摇摇头,表示自己对于秦崇君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林绿筝还需要休息,秦崇君在林绿筝的房间里并没有呆多久,告辞之后她又转身去见了观主。
观主见到秦崇君似乎颇为高兴,招呼她坐下来喝茶,还问她近来过的如何,秦崇君想了想,先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我既又是朝臣又是驸马,过的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大楚……倒是愈发的难了。”
“那你还是那般打算吗?”观主问。
早在当初秦崇君离开梅崎观时,她来向观主辞行,观主有意挽留,只道她这样好的资质,何不留下来好生修行,说不定哪日便可成仙,纵不得南宫列仙,在世长年,避祸养身也是好的。
秦崇君却正色道:“只怕如今这世道,却是不叫人可以静心修道的,蛮夷于北蠢蠢欲动,朝中颇多贪墨之人,民风不古欺盗横行,如今者天下看似太平,实则危如累卵,又有何处是真的可安身之地呢?横竖逃不掉,我既食君禄,便应担君之忧,不敢说力挽狂澜,为百姓能撑几日便是几日罢了。”
观主深以为然,便准了她的离去,亲手画了几道符,注入法力,让秦崇君拿着防身。
如今,听见观主这样问,秦崇君依旧点头说:“如今局势如此,我又岂有抽身的道理,只是……如今蛮夷犯边,北方告急,兵部那些个人平日里都闲散惯了,我倒是有些担心,倘若条件允许的话,观中可以做些往南迁的准备,倘若真有什么意外,还能保全些人的性命……”
却说另一头,杨驷解决了林绿筝的问题,便要做些为自个儿的事,那日他见秦崇君看白景杉的眼神,心中妒忌的很,觉得须得想个办法,趁早把秦崇君要来,如今到了锦州,正巧是秦崇君家的所在,于是他便偷偷命人去把秦崇君的父母接来,想着这父母之命,秦崇君总没有拒绝的道理,倘若她的父母得知他愿意接手秦崇君,定是会同意的。
起初秦父秦母本是带着些警惕的,自从秦崇君嫁去安家之后,没有半点音信,托人去打听,只听说秦崇君被转手送到安南尔家,再然后便不知所踪了,二老还听说那安南尔的妻子族里也是有些势力的,猜测大概是秦崇君太过自专,不通人情,叫人家正室所不容,悄声的做掉了,或是安南尔嫌她不贞,打死了也未可知。
但到底是二人违约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