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尔原想趁她不注意转身就跑,谁知秦崇君瞪着他大喝一声:“站住!”吓得他不敢动了,只能任由秦崇君走过来,照他手里的那盆水。
只见秦崇君才往盆里看一眼,就吓得跌坐在地上,仅睁着的一只左眼满是惊恐,安南尔急忙把水放下了,就要去扶秦崇君,把她抱在怀里,只觉得她浑身颤抖,又冷得厉害,他这人嘴笨,素来只会幸灾乐祸的,这时候也只能绞尽脑汁说:“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秦崇君这才没有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起来,作为一个生性爱美人的,她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样的丑样子,而且这要是吓到了公主怎么办,将来如果她上朝,顶着这样一副模样,也不知道他提的意见有没有人会听。
“啊……你别怕,大……这大不了,我和谈怜会养你一辈子的。”安南尔收肠刮肚,想出这么一句大概是能安慰到秦崇君的话,换来的是秦崇君腾出左手,一拳砸在他肚子上:“滚你的蛋。”
说到谈怜,安南尔总算是想出点办法了,他让秦崇君放开他,他从帐篷里找出来一个包袱,里面是谈怜做的一点干粮,还有一些衣服。
“还没吃饭吧?这是谈怜做给我的,分你一点,这个衣服是她做给你的,你一会子试试合不合身。”
秦崇君吃过些东西好受了一点,本想回被子里窝着,孰料安南尔非要她试衣裳,说小姑娘有新衣裳了都要试一试,穿了就高兴了,秦崇君也只得擦干净了手去试谈怜做的衣服,发现竟然出奇的和身,便问:“不对,她这么久没见我,如何知道我的身形?”
“当然是我比给她看的!”安南尔得意地用手又比划了一下,只是常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秦崇君心想谈怜还真是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见秦崇君不伤心了,安南尔才大胆提出帮她清洗伤口换药,换完药之后,秦崇君又想起既然三皇子要逼宫,那京城现在一定很危险,连忙出去拿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黄纸笔墨和公主的头发,折了纸鹤,施法给公主送信。
却说皇宫那的确是好生危急,三皇子麾下的一个将军,是个胡人,名叫巴奴里的,奉命将张昭仪以及其他几个妃嫔为陛下守灵的宫殿包围了起来,想要靠这种方式来逼迫五皇子撤兵。
公主也在其中,几位娘娘都吓得缩在了一起,那些宫女太监们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守卫们此时也撤回宫中,不敢在外面。
公主蹲在楼上,问旁边一个同样蹲着的带队的守卫:“他们有多少人呀?”
“回殿下的话,应有千余人。”
“我们现在在这宫里的人,好像也有两千吧。”公主小声嘀咕,这话被守卫听在耳朵里,心中只笑公主大胆,这宫里面的人除了他们这些守卫,其余的全是女子和阉人,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巴奴里如今还在楼下叫唤,公主和侍卫们就在楼上通过小缝观察巴奴里,忽然,一张黄纸做的纸鹤飞到公主手中停住了。
是秦崇君!公主心中顿时就有了希望,急忙打开来看,符纸不大,所以只有几句话:“我等无恙,于归途中,有人来勤王,不必担心,千万保重。”
公主激动地扯了扯旁边的守卫:“他们带救兵来了,我们不用怕了。”
守卫表面上点点头,心中却无奈感叹,如今他们就在楼下,要攻上来是马上的事,就算是救兵来了,只怕也救不到了,实在是时运不齐,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未享过几天的福。
就在守卫还在怨天尤人之时,公主拿着黄纸就回到屋子里,告诉了其他人这个消息,正在众人高兴之余,突然有人过来报告:“不好了,不好了,刚才听见他们说要强攻了!”
屋里又乱作一团,公主看着黄纸,突然想起秦崇君以前跟自己说过的一段历史,好像是本朝开国时哪个大官的夫人,外族入侵之时,大官被迫与其他人撤离,独留夫人与其他妇孺老弱于城中,那位夫人便带领着剩下的人拿起武器,不但保护了自己,也护住了那城。还受到当时陛下的嘉奖。
公主忽地便想要效仿那位夫人,她四下张望,在地上瞧到了慌乱之中守卫遗失的弓箭,于是壮着胆子过去捡起来,跑到楼上张弓搭箭,对着底下的巴奴里就是一箭。
公主的箭不过初学,没有什么力道,箭身擦着巴奴里的头盔,在上面一弹就落了地。
显而易见是失败的一箭,但为了射出这一箭,公主已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险些要摔倒。
胆敢在这个时候偷袭主将!这一箭使得巴奴里以及他手下的所有将士均抬头注意到楼上的公主。
眼见着对方减缓了进攻的速度,公主内心默念气势不能输,故作一副无惧的模样,再拿出几分傲慢,气沉丹田呵道:“巴奴里,你身为我大楚之人,国丧之际,带人包围天子遗孀的居所,意欲何为!”
“末将这是奉了三殿下的命令,前来保护各位娘娘。”
“奉了我三哥的命令?我三哥会让你带着刀兵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