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猛地顿在原地。李飞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问:“怎么了?走不动?”
万里云闻言,摇摇头,继续低头朝前走。
他想通了一件事,如果齐清不去冒着生命危险降低风暴等级。她就不用在这里哀求他帮帮她。
护士合上病房门,房内只剩下一名负责看管齐清的黑骑。凌高海跟着蒋重信一群黑骑快步走向医院另一层的会议室准备复盘这一天的时间线。而万里云也慢慢走回自己病房。
窗外暴雨倾盆,密集雨点打在双层防弹玻璃上连成一条条细小的涓流,透过昏黄灯光在天花板留下一道道飞蛇般弯曲的黑影。
突然,黑沉沉的天色尽头闪过一道猩红亮光。光芒由远至近,眨眼间飞到病房窗户前。原本正望着天花板上的阴影发呆的黑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撞进病房的摩托车吓得瘫软在地。
漫天滚落的玻璃碎屑和猛灌进来的狂风暴雨掀飞了床单和床头柜,病房里顿时警铃大作。
黑骑连滚带爬地从病房里跑出来,刚一出门就撞进火急火燎赶来的其他警卫人员。他们一起冲进病房,摩托车早就不见踪影,病床上一片狼藉,唯独不见齐清。
夜幕降临,紧紧压在高楼大厦之间的天穹露出比雨天更深的黑色。
一辆摩托车在密密麻麻的雨幕之间快速穿梭,浓重云雾缠绕车身,在它背后拉出一道黑色涡流。
车尾猩红灯束宛如暴雨流星,在楼宇间倏忽明灭。
摩托车身后远远跟着十几辆漆黑警车,喧嚣警笛声由远及近洗刷全城。街巷之间不时闪出几辆前来增援的警车以不同方式插入对方任何一个逃跑方向。
然而,摩托车像是不要命般在空中各种翻滚急刹,引擎轰鸣,摩托车背后亮蓝色的火焰仿佛一道闪电在警车渐渐收拢的包围圈内肆意弯折,划出几道惊人折线,再一头翻过警车车顶,转身扎进楼宇间的一条不起眼的狭窄小巷。
摩托车一头扎进小巷尽头肮脏但柔软的垃圾山。齐清脱了头盔,摘了脖子上的摩托颈环,一个翻身从歪倒的摩托滚进垃圾山,仰面躺在乱七八糟的垃圾里,任由垃圾中流出来的恶臭污水浸透衣衫,抬头看向昏黑夜色,听着渐渐追来的警笛声,双手伸向天空掐诀,嘴中急念咒语。
两侧大楼向自己倾倒,无边无际的暴雨几乎淹没一切。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豆大雨滴砸进眼眶,雨水冲刷身体,大楼间深不见底的黑暗扑面而来。
等警员们下了警车带枪冲进小巷,垃圾堆边只剩下摩托车,骑车的人早就不见踪影。车头在雨中亮起刺眼的燃油耗尽警报。
十五分钟后,穿上沉重装备的蒋重信走到摩托车前,扫了眼被蓝骑捡起来的摩托颈环,脸色阴沉的可怕,问:“调查出来了吗?”
蓝骑面露难色地犹豫了一下:“查出来了。是…万里云的。”
蒋重信没有言语,凝重神色像一副面具压住他几乎克制不住的怒火,转头对身边黑骑冷声命令:“抓起来。”
黑骑领命离开,脚步不敢有一丝停留。
一名身穿大红色鹿毛大衣的中年女性踩着水洼缓步走过来。她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着一个类似罗盘的神秘仪器。仪器越是接近摩托车自身摆动就越大。中年女性双眼紧盯“魔法罗盘”看了半晌,微微一笑道:“这个规模应该是经纬跳跃。”
“能追踪到吗?”
“这么大的雨,干扰因素太大,不一定准。”中年女性摇摇头,又看了几眼罗盘,旋即将其收入口袋。
“那就麻烦你们尽可能查准一点。”
因为万里云身体状况还未稳定,所以继续留在市中心的特殊病房接受治疗,只是原本放在隔壁病房的魔法抑制装置全部搬到了他的房间。他看着一房间的奇怪装置,很好奇这些东西对他一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到底有什么用?但他认为眼下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姚真刚接到蒋重信消息的时候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头脑一热,当场破口大骂,差点一拳把万里云从床上锤下来。李飞拼命阻拦才勉强拦下来。
他怒不可遏地盯着万里云,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那家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你早就和她串通好了?”
来自姚真的一连串问题将他问得哑口无言。他低眉顺眼地坐在床边,身上还带着复杂的监测仪器,高大身躯藏在病号服下突然显得十分瘦小无助。
他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一时冲动做了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对他有什么好处?可当时情况紧急根本不容他有多余思考。那一刻心灵相通的两个人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后两个人。他们只有彼此,只能帮助彼此。
这对从未有过魔法体验的万里云来说十分新奇,一瞬间心脏悸动,仿佛真的被施了魔法。可一屋子的魔法抑制装置不可能让齐清有机会使出一丝一毫的魔法。那一瞬间的悸动又算什么?
他或许真的被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