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夜,滁州城已乱成一锅粥。
为昆仑哨穷追不舍追来的各大门派,此刻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城令府成了八方风雨中最佳避难所....
方城令忙得不可开交,门外不断有人破门而入,轻功了得的则另辟蹊径试图越墙而入,但均被他令人用锥枪逼退。
“一个都不准放入府来,有一个我唯你们是问。酒呢,赶紧的,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不准落下。
这疫情可比洪水凶猛得很,真要人命,真要人命那...
四...四殿下,你怎么在这呢?”
方城令蓦然回首,见梁司木不偏不倚在其后,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甚至腰板站得更笔挺了一些,语气也更强硬。
“来人啊,还不快扶四殿下回屋歇息。”
甲寅和炳庚上前来,挡在梁司木身前,剑立于胸前。
甲寅冷冽道:“谁敢?”
城令府衙役自当不敢对当今四殿下来硬的,尚不敢上前。
但...四面八方突然涌来一批着黑衣蒙面客,他们敢。瞬息之间,已将梁司木一行人围得水泄不通。
甲寅和炳庚对视,随即望向身后的梁司木。
梁司木:“是应无卫。”
应无卫乃是应嵩暗地里培养的死士,各个不惧生死亦武艺不凡,钻天入地无所不能。
方城令的底气也因此得来。
梁司木质问方城令:“你也是应嵩的人?”
方城令不做回应。
梁司木浅浅一笑:“素闻应无卫以一能敌百,如今欺我人少将我围困,事已至此,方城令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轻轻松松将我处置于此,再嫁祸给外面江湖各派。携我尸首回睢,不但不会被问罪,还能加官进爵,应丞相是否这般允诺你的?”
方城令听梁司木这么认可应无卫的能力,底气又足了三分,上前一步,挺直腰板:“如今你命悬一线,我也不和你兜圈,是。四殿下得罪了,愿你黄泉路上一路好走...”
梁司木打断道:“既已板上钉钉,方城令何不成人之美,了却我心中的疑虑,好如你所愿,让我能安心上路?”
方城令慷慨道:“四殿下,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梁司木:“我看了城防图,滁州位属下游,恐这水患并非天灾,乃为人祸,方城令,对吧?”
方城令瞳孔闪烁,踌躇片刻后答道:“是...没错,是我让上游打开大坝泄洪汇于此。”
梁司木咬牙,努力平缓怒气,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方城令双手一挥,退到角落。
甲寅和炳庚利剑出鞘相迎。躲在暗处的戊戌也现身相迎。他们将梁司木护在身后。
应无卫不负江湖传闻,当真刀枪不畏,勇猛一往无前。
梁司木方很快位于劣势。
我闭目不想多管,但终是于心不忍。
“小白,你怎么来了?危险...”
梁司木将我胳膊一拽护在身后,我从背包里掏出石灰,洒向对方,并快速取出银针,扎在他关键的几个穴位上,那人立刻如块木头一样呆愣在原地。
梁司木惊讶地望向我。
“小心...”
梁司木执剑一击刺入对方心口处,流出的血乃是黑色的,顺着刀刃直往下落。
“有毒”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梁司木手中的剑,剑落于地起了黑烟。
梁司木望向我的眼眸里又多了几分诧异。
我顾不上其它,对着司木一行人劝告道:“这些人伤不得。”
这些人最厉害之处并非他们勇猛无惧,所向披靡,而是....
死后,会变成杀人于无形的戾气。
甲寅、炳庚、戊戌见梁司木点头后,听从我的劝谏。
但于此,不亚于将他们的双手束缚住,让原本的劣势更雪上加霜。
梁司木一手向我,“小白,之前给你的哨子,借来一用。”
我不明所以,乖乖照做,从脖间取下递给他。
梁司木对天一吹,不稍片刻,之前在城门处布衣施粥的青衣从天而降。
人数之多,反将应无卫团团围困。
梁司木走向其中一人。
“大师兄,这些人伤不得。”
那人点头,随即卸下包裹,席地盘腿而坐。
黑布包裹的是一把古琴,黑漆断纹,半凤,半凤凰纹,中间被一条类似龙纹图案截断。
其余几人,如他一致,各自卸下包裹,有是笛、有是琵琶、有是月琴,还有箜篌,一应具有。
方一秒还是刀枪剑影,这一刻仿似落座于皇家剧院,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奏会。
我适才真正明白李泌昨夜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