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在指缝间悄悄溜走,转眼已经是深秋。
自那日楚恬败在梅砚手下后,果真不敢再明着去找梅砚的麻烦,又因为宫里少有个几个位分高的妃子都被贬来了北乾宫,后宫慢慢呈现出梅砚独占盛宠长久不衰之势。而安华帝元朝竟开始着手对付起楚治来,这让楚恬越发坐立难安。一个秋日的午后,她便踏进了北乾宫。
楚恬命人推开北乾宫的大门,满地黄叶无人打扫,入眼是一片萧索的景象。
小悦:“娘娘您来这里干什么,看着怪晦气的。”
楚恬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去,其他宫人只能跟上。
宁召容上前来行礼,其他几位妃子也不情不愿地上前来行礼。
楚恬进了屋子,让自己的宫人在院子里等着。
兰贵人:“哟,楚妃姐姐这般贵人,怎么会光临我们这等地方?”
萱美人:“就是说啊,不知楚妃姐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楚恬:“我来只是想弄清楚,当日下毒之事,究竟是谁做的,若是有人道出实情,我可以让我父亲开口,先救她出去。”
慧昭仪:“把我们救出去,对姐姐你有什么好处,姐姐何故费这一番周折?”
楚恬:“实话实说,我不想看着梅妃一人独大,陛下被她迷得快要失了心智。”
宁召容:“此话怎么讲?”
楚恬:“现在前朝一样是动荡不安,你们父亲的位置都已经岌岌可危。”
慧昭仪皱起眉头,“竟有这等事?”
兰贵人:“即便我们恢复到以前的地位,恐怕也无济于事,说句实在话,在那个梅妃进宫之前,陛下就从未召幸过我一次,你们也别打肿脸充胖子,大家都差不了多少吧。”
几个妃子皆被戳中心事,纷纷低头不语。
楚恬也是心中一酸,面上却装作不与其他几人同等遭遇的样子。
“所以说啊,楚姐姐找我们也于事无补,想陛下从前,一年到头来不了后宫几次,有没有梅妃都是一样的。在这个北乾宫待着,我觉得倒是比以前好,心里清净了。几位姐姐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兰贵人看向慧昭仪、宁召容、萱美人几位。
楚恬:“那你们既然是这般想法,又为何会给梅妃下毒?”
兰贵人:“下毒?呵呵~”
萱美人:“我们哪里敢下毒,楚妃姐姐你之前和梅妃娘娘比赛都被她摆了一道,我们这些小喽啰,又怎么敢去招惹那一位。谁又知道,那所谓的鹤顶红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恬又看向慧昭仪、宁召容。
宁召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慧昭仪叹口气:“下毒之人,真的不是我们。”
楚恬不禁深深拧眉,暗道:“朝哥哥最近突然开始朝爹爹发难,这肯定又是梅砚那个狐狸精的手笔,若是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不仅爹爹和朝哥哥的关系越来越僵硬,就连我和朝哥哥的关系也会越来越疏远。不行,梅砚这个狐狸精非得除掉不可。只可惜,朝哥哥对她看得极紧,现在的未央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看来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楚恬已然下定决心,便转身离开。几个妃子目送她走出北乾宫后,继续打刚才的叶子牌,屋内很快便响起欢快的笑声,仿佛她们几个不是在被幽禁一般。
寒冷的冬夜里,殿外大雪纷飞,冷风刺骨,殿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恰逢年宴,君臣同席,其乐融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一派祥和气氛。
元朝:“今天是年宴,众位爱卿不必拘束,一年一次不比平时,大家一定要尽兴。”
众臣子及其家眷齐声道:“谢陛下。”
“阿砚,你尝尝这刚烤的鹿肉。”元朝用筷子夹着送入梅砚口中。
梅砚喜滋滋道:“好吃。”
元朝朝她举杯,两人各自饮下一杯酒。
楚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因为嫉妒而有些古怪,是一种既平静又癫狂的神态。
楚治看出女儿的妒恨,劝道:“阿恬,他是天子,你要习惯这种常态。我当初劝过你,不要进宫,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待在宫里。”
楚恬:“爹爹,这是女儿自己选的路,女儿永远都不会后悔。”
楚治叹口气,“其实你这个性子,像我。”
楚恬有些心不在焉,“什么?”
“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楚治饮下一杯烈酒。
这时,殿内忽然响起一阵鼓声,数名身穿红衣的男子持剑而入,开始表演剑舞,众人推杯换盏间,逐渐被他们的表演吸引,纷纷赞叹。说时迟那时快,舞者冷不防突然开始朝元朝发难,满座皆惊,尖叫声迭起,殿内陷入一片混乱。
姜海大喊:“快,保护陛下。”
楚恬望着那群刺客,嘴角露出一抹笑,楚治注意到女儿的神态变化,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