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郑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人都走了,还盯着看呢。”范兴河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却什么也没有。
听到二人的声音,卫昀顷刻回了神,从地上捡起纸鸢。
郑浩贱贱地笑着:“指挥使,这是方才那位姑娘送的吧?”
“这还用说,你见过指挥使从地上捡东西吗?”范兴河也调侃了起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他们俩一唱一和,配合的相当默契。
卫昀笑着捶了一人一拳:“别胡说,那是我表妹。”
“哎呦,哪个表妹啊,怎么这么热情呢。”郑浩夹着嗓子,声音像才阉两天的公公。
范兴河推搡了他一把,干呕两声:“下回你再用□□发誓我不会信了,你他娘压根就没有!”
“你才没有呢,上回洗澡你盯着我看了多久你自己忘了?”郑浩气急了眼,指着他的鼻子回呛他。
范兴河脸色莫名红了一下,梗直了脖子反驳:“你可别恶心我,我要是将午饭吐了,你得请我去天香楼……”
“……”
两人吵闹的功夫,卫昀已经没了影儿。
范兴河忽然压低了声儿,凑近他道:“以后少拿这种事打趣指挥使,别忘了他说不准就是……下一任皇帝。”
郑浩收起嬉皮笑脸,一脸苦恼道:“那不是指挥使太平易近人了吗,我就没见过他这样的贵公子,不仅半点架子没有,吃喝住行也都和咱们一样,你让我如何注意啊!”
见四下无人,他说起话来愈发大胆。
“诶,你说皇上是当真生不了了吗?”
范兴河摇了摇头:“难!听说皇上身体亏虚严重,如今已不能近女色。”
“先皇弑兄杀父,屠尽宗室,最后起码还剩皇上这个儿子,可皇上却连一个女儿都没有,当真是造孽啊。”郑浩连啧两声,语气颇为惋惜。
范兴河沉默须臾,神情忽变得凝重:“如今北境鞑靼频频来犯,就等着群龙无首天下大乱,否则朝臣们也不会急着让皇上过继两位公主的子嗣,不过皇上似乎更中意珮宁公主的儿子,前阵子才派他去了两淮巡盐。”
郑浩环抱着胳膊,表情颇为不屑:“哼,照我说成国公的大公子根本比不上指挥使,不过就是仗着亲娘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咱们指挥使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十四岁能上阵杀敌,十六岁就是探花郎,母亲是长公主,外祖母是当朝太后,他哪一点比得上咱们指挥使啊!”
他话锋一转,神情颇有些怅惘:“唯一能比得上的恐怕就是指挥使的大哥了,当年的兰台公子,哎,可惜了……”
“呸呸呸,你还编排起贵人们来了!”范兴河赶忙捂住他的嘴,鬼鬼祟祟地逡视着四周。
他光顾着观察周围,手心却忽然传来湿热感。
他猛地抽回手,颤抖着凑近鼻子下面。
“啊——我要弄死你!”
郑浩已哈哈大笑着跑到了远处。
*
青蕊一路小跑,终于赶到了帷帐附近。
谷雨局促不安地等着她,小脸惨白惨白的。
青蕊有些愧疚,牵起她的手:“没事了,回去吧。”
谷雨握紧她的手,重重地点头,生怕她再丢下自己。
回到帷帐裴夫人和孟青婵已没了人影,只留了个婆子等她。
“二小姐,要委屈您坐下人的马车了。”婆子语气讥讽地说道,丝毫没将青蕊放在眼里。
青蕊淡淡一笑:“我不委屈,还是妈妈走回去比较委屈。”
“奴婢也坐车的。”婆子立马反驳。
青蕊故意捂嘴惊呼:“啊,妈妈我可不想害你,朝廷有规定,奴仆不可与主人共乘,否则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那婆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反驳她,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青蕊暗自冷笑,她要对裴夫人隐忍,不代表她还要忍这狗眼看人低的婆子。
下人的马车极窄小,谷雨扶着青蕊上了马车,自己则跟着婆子走到马车两侧。
“谷雨,上来。”青蕊探头喊了一声。
那婆子顿时急了眼,拉住谷雨不让她走:“二小姐,您不是说奴仆不能和主子共乘吗?”
青蕊挑眉轻笑:“是啊,不过还有一条,若是有主子的许可,那就可以共乘。”
说罢,也不管婆子如何气的七窍生烟,伸手将谷雨拽了上去。
马车上,谷雨颇有些战战兢兢,她低着声音问道:“小姐,真的有那个规定吗?”
看着她害怕的模样,青蕊决定还是不吓她了。
“没有,我胡诌的。”
反正那个婆子不识字,就算后面知道被骗,也没法找她算账。
谷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心思深重的小姐,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