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见过被放在展窗里的拍卖品吗。
她是被明码标价却生了意识的拍卖品,过分执着寻找鉴赏眼光独到的买家可以留住她,却始终无法逃脱被转手多家的命运。
展窗如筑起的高墙,她看着四角时刻变换的天空,心灰意冷地等待再次的一锤定音。上天对她叹息低语,奈何她拥有了与能力不匹配的思想。
-
“对不起。”
“有条件。”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的口。
孟渟蓦然转头看向他。
他们的目光刹那相触。
而这次反倒是他先挪开了目光。
“稿子你写。”他摸了摸脖颈说。
此时此刻,空气仿佛凝滞,焦躁、窒息。她张了张嘴,潜意识觉得这会儿她应该得体礼貌地说句什么,哪怕是最简单的谢谢,但她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所有的声音被她隔绝,而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眼前的展窗好像被人拿了开,她忽觉天光大亮般的豁然明朗。有炙热的鲜血大量涌进她如死尸般僵硬的身体,她干涸了化了灰的意识正在悄然复燃,心脏正有力地撞击着她的胸膛,“砰——”“砰——”,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刻自己的生命就像现在这般真实、鲜活、滚烫。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上次他们在音乐楼对峙时她就问过,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给她答案。虽然现在她还是很想知道,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开口问他的想法。
她傲娇地别过脸去:“到底你是段一还是我是段一。”
为了挽尊,“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稿子算我送你的。”孟渟正经道。
难得她真诚一回。却看他眼皮都不带抬一下道:“那你是要回回考试都欠我人情吗。”
孟渟立刻将头转了回去。
去你的挽尊。
在快要下课时。
“喂。”
孟渟还在刷题没有抬头:“干嘛。”
“微信。”他说。
“我今晚赶完印份完稿明天给你,你不用担心,到时候照着念就行。”她随口敷衍了句。
却听身旁的人没有回应。她疑惑地抬起头,却看他正沉默地看着她在写题。孟渟皱眉:“怎么?难道你们还要求脱稿吗?”
他不说话,像是默了认。
什么变态的学校。
孟渟心道。
下一秒她拿过笔和草稿纸:“那我写在纸上给你。”
“不用。”
这会儿他总算愿意开口。
“嗯?”
孟渟的微信号才写了个字母。
“你直接报给我。”
她抬眼之际,正见他左手抄进校服外套的衣兜,孟渟还在觉得莫名其妙时,下一秒却看他竟然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我的老天爷!
“你疯了?!”孟渟惊得迅速按下周净植那只拿着手机的手。
周烨还在上面您就这么正大光明拿手机出来吗?!
孟渟按得急,按的是周净植的手腕。少年的手腕清瘦分明,腕处的骨节凸出,握在手中有些硌得慌,有些凉意,触碰那刻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孟渟的脑袋忽然清醒。清醒得不能再多清醒。她登时便松开周净植的手,慌乱地转过头去,面色涨红,目光逃遁。
“就算她是你姑你也不用这么放肆吧。”她别扭地压低声音骂道。
她故作无事的演技确实差劲,便连说句话都磕绊得很,俨然失了平时的镇静端庄。
相较之下他倒是表现得要比她淡定得多:“电话号码。”
无赖。孟渟心里骂了句。
微信什么时候不能加,就非要掐着现在这个时间点加吗。
她抬眼迅速瞟了眼教室前面的周烨。好在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动静。
孟渟被迫妥了协。
她很不情愿地说出自己的电话号码。
看他最后熄了屏,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你故意的?”孟渟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这样更快。”他淡淡回应。
孟渟诚恳:“有没有人之前问过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没有。你是第一个。”
有病。
孟渟转过头去。
-
夜晚,在房间,孟渟敲完最后的句点,才将文件发给她那尊脾气古怪难伺候的大神,这时正有电话打了进来。
孟渟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瞥了眼。
屏幕来电显示:妈妈。
她拿过手机但却不急着接。她习惯在心底默数三个数,指尖才慢慢点向接听键。旋即听电话对面的人开门见山:“听你周阿姨说这次月考你考了年级第二?”
“嗯。”孟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