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回到家,借着月光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桌上的咖啡,脑海里浮现他们俩在一起那些快乐的场景,不免惆怅和哀怨。
如果当初在孤儿院被领养的不是她,如果她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长大,如果她遇到陈晋骞的时候是以一个普通女孩的姿态……
刚想到这里,门铃响了,沈帆如梦中惊醒,慌乱着开了门。
“诶?你在家啊……”
来者正是陈晋骞。
“哦……我……”
“我给你带了一个好东西,你猜猜看,是什么?”陈晋骞将一个礼物盒子放在茶几上,期待地看着沈帆。
“什么?”
有了刚才的那些思考,沈帆看陈晋骞的眼神变得怯懦,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配得到这样的爱。
“你猜嘛!”
陈晋骞竟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
这是沈帆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神情,沈家给她们制定的规矩,和礼仪课老师的教导都要求她们情绪稳定,像撒娇这种有强烈依赖和索取色彩的行为,从来都不被允许。
“我猜不到。”
她只是没心情罢了。
“那你闭上眼睛,我数到一你睁开。”
沈帆如是做了,等陈晋骞数到“一”,睁开眼,看到盒子里装着一套陶瓷的手冲咖啡壶。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做咖啡,就找了我爸一个在陶瓷厂工作的朋友,让他教我做陶瓷,中间……的确是失败了很多次,所以现在才将成品拿给你,晚是晚了点,但,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的确是晚了。
不光错过了沈帆的生日,也错过了沈帆的心意。
如果他能早些意识到这点,沈帆那笔钱就能省下来做些别的,现在她有两套咖啡壶,就总有一套是多余的。可她不想让陈晋骞的好意变成多余,更不想让自己的钱打水漂。
又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这两套咖啡壶就像她和陈晋骞一样,那套花钱买来的像她,从一个漂亮的橱窗中被人买走,带到这个与它的价格不匹配的地方;而另一个,是爱的产物,尽管做工粗糙,价格低廉,却融入了人世间最奢侈的情感。
无法评价这两只咖啡壶哪一个更珍贵,不论是自己攒钱买的,还是喜欢的人亲手做的,都有它不同的意义,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都是因为同一个人——陈晋骞。
那时候沈帆觉得,他是来拯救她的。
“喜欢吗?”
“喜欢。”
她没跟陈晋骞说,她那一套比他这个更高级,更精致的是为他买的。
等陈晋骞离开,沈帆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唯有放在窗台上看似工艺粗糙的咖啡壶,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纯净洁白。
心里一直蠢蠢欲动的想法,在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去实现。
思来想去,她已经在这赌场干了多半年,戒掉“白珍珠”之后也攒了点儿积蓄,如果正常开销,维持到她找到下一份工作似乎也不难。
实在不行,不是还能去陈晋骞他们厂工作吗?
“业哥,我在这也干了半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最近是因为家里有点事儿,所以才……”
带着爱情赋予的力量,沈帆终于鼓起勇气找裘建业说出这番话。
裘建业却以为她是想求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说:“你家里出什么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他不过是在客人那受了气没处发泄,谁知沈帆也正有此意,顺着裘建业的话说:“这几天没少麻烦您,十分感谢您的包容和理解,另外,这是我的辞职信,您过目。”
这让裘建业有些无措,半晌才说:“你……你签的是五年的合同,要是辞职的话,按合同你得赔偿培训费。”
沈帆懂法。尽管在清淼区法律用处不大,但基本的威慑力还是有的。
“诶?按照法律,你这属于敲诈!你凭什么要我钱?!”
“我……合同都签了还想抵赖?”
“那你这合同也不合法!”
到底,沈帆只是一个荷官,她没钱赔给赌场,又不想继续做下去,若单靠自己的积蓄和工资就只能等到五年后合同到期,若是一两年还有得等,五年她真等不起。
她需要更多的钱。
正当这时,慕海华上次给她筹码的场景浮现于眼前,她忽然觉得自己可以靠赌博赚取更多的违约金。
只是她不能在魏家的赌场赌,一来是这里的人都跟她太熟了,如果赔得太多不光钱没了还会丢了脸面;二来是同一个赌场套路基本相同,赢一两把还是有的,想要赢够违约金就很难了。
因此,她查阅了档案馆中最新的地图和档案,将松桥区和金龙区所有赌场资料都记录下来,然后像打游击战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