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选择两班倒。
那些在人才市场上面容姣好、肤如凝脂,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大多都缺钱,而且一般都是缺大钱。到了赌场之后,无一例外都会选择两班倒。
所谓“三班”班制是一天5资源点,而“两班”班制是一天8资源点,乍一看的确是两班赚得更多,可是按小时来算,还是三班的更划算,而且多出来的时间还可以去做些兼职,怎么算都会比两班赚得多。
这种算法倒也没错,只是忽视了其中的“非官方”薪酬。
这是赌场,不是其他什么普通的公司,并不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地方,如果混得开,把这“总”那“总”的都伺候高兴了,每天赚得的小费可比固定薪资要多得多。
即便赌场抽八成,剩下的两成也远比她们一个小时的工资高,更不要说还有固定提成了。
在这里,提成就是荷官每开一局赚的钱。客人输的就是她们赚的,看似这是需要一些运气的,实则不然。
裘建业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沈帆选择两班倒并不明智,嘴角的不屑便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他会这么想,大概是低估了沈帆卖弄风骚的能力。
第一天正式上班,沈帆就真的只是发牌杀赔而已,即便她穿得再暴露都不能吸引那些富豪们多看她一眼。
休息的时候,她观察赌场里的老人,发现不论男女,都会对客人多一些阿谀奉承,如果面对的是男客人,那些女荷官就会故意搔首弄姿给男客人看,还会故意放水,让他们先多赢一些,等他们上头了,再出千让他们输。
然而出千的手法是需要练习的,沈帆初来乍到自然没有那么娴熟的技巧,就只能发挥先天优势——美貌——来吸引一些客人给她小费。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在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何等洁净的出水芙蓉,都无法出淤泥而不染了。
这种方法还算奏效,刚工作了一周,沈帆的生活就可以不那么拘谨了。然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能吃饱喝足的时候,就会想多赚点钱来支撑自己的爱好。
比如,跳舞。
即便是经受了这么多变故的她,却也不过二十出头,这样的年纪在舞蹈中是自由的,她可以随着欢快的舞曲尽情跳跃,舒展四肢,跳着跳着就什么烦恼就都忘了。
而这种娱乐场所的门票奇高,去跳一次她半个月工资都要搭进去。于是,清淼区的跳不起,她就往松桥区找。
殊不知,住在松桥区的大多都是中间人,他们每天的目标就是吃饱穿暖,他们的人生就像被设定好了的,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
有时候沈帆甚至觉得,这些人可能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已经想好了吧。
所以在松桥区,如果不是按照这个节奏按部就班地过活,就会被视为异类。
除非,你长得格外好看。
好看的人到哪都多少会有些特权,就说沈帆现在这个工作,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但倘若不是她足够好看,恐怕早就饿死在人才市场了。
因此,松桥区很少有人的人生规划里会出现“下班去歌舞厅跳舞”这样的选项,在他们看来,那都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于是没有市场,就没人做这生意,唯利是图的世界里,谁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清淼区去不起,松桥区又没有这样的场所,她只能往金龙区找找。
没想到,那穷得叮当响的地方,娱乐场所还真不少,往闹市区一走,街边灯红酒绿地,恨不得一排都是这样的店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吧。
就在她看着那些店面一个又一个绚丽的霓虹灯热血澎湃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个念头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一瞬间她又冷静了。
离她住处最近的一间歌舞厅也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这个时间对于两班倒的她实在是太久了。于是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项:要么搬到离舞厅和赌场距离差不多的地方去住,要么牺牲掉睡眠时间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