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只觉得闷闷的疼。
他拉着她,一步也不停的离开了书房。
一回到自己的卧室,秦正海便一把将赵氏搂在怀里,心中千言万语,可只要想要她刚刚惨白的脸,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用力地收紧手臂,过了好久,方才喃喃道:“对不起。”
赵氏闷在他的怀里,微微的摇了摇头。“父亲说的没错……”
秦正海微微松开她,直直的看着她的双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你再说一个字,我便真生气了!”
赵氏重又抵在他的胸口,“不管旁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你也不要生气……”她的声音柔柔的,只让秦正海觉得心疼,“也不要说对不起。”
秦正海心中酸涩,半晌才回道:“好!”
过了好一会儿,秦正海才又问道:“子谦怎么样?”
赵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尚且如此,子谦和秋岚该是何等的艰难!”她想起离开时皇甫子谦紧紧的拉着陶秋岚的手,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想起刚刚秦万山的话,不知为何只觉得不安。“经过这一次,他们俩只怕是再也分不开了。”
其实赵氏知道,这一路走来,他们早就已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甚至愿意为了对方豁出命去。而这样的情义,对于他们来说,她却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正海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道:“少夫人深明大义,子谦也是有分寸的人,就算江南江北哪天真的兵戎相见,他们二人事后终有转圜的一天,你放心!”
赵氏窝在他的怀里,无声的点了点头,可脸上却没有丝毫宽慰的神情。她看着皇甫子谦从小长大,她了解他的性子,只盼着就像秦正海说的那样,哪怕为着陶秋岚的缘故,也不至于让事情毫无转圜之地。
可那也只会因为陶秋岚。
对于其他人而言,皇甫子谦仍是那个权威不容挑战的江北少帅,睚眦必报到近乎冷血的地步。
恢复了元气的皇甫子谦做了两件事情。一是将守卫皇甫府的孙连长重责了四十军棍,且是当着所有守卫的面,由情报二处的人亲自动手,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那军棍又粗又长,打在孙连长的身上闷闷作响,似是每一下都能听到骨骼的回响声,让围观的士兵一个个噤若寒蝉,不忍去看。可偏偏情报二处的人一个个直直的盯着他们,谁若是稍微移开目光,马上便会有皮鞭抽到自己的身上,他们只能冷汗涔涔的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每挨一下,便要回一句“属下定当守卫好少帅府,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随意进入!”
如果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仅限于军部的话,那另一件事便闹得天下都不得安宁了。
荣耀加身的蒋弘文在外出途中遭遇炸弹袭击,随行的保镖无一生还,他自己的伤势虽然并未公开,可报纸上的那张现场照片已经无声的说明了场景的惨烈。
一时间国际社会口诛笔伐,指责皇甫子谦策动暗杀的报道甚至出现了江北的报纸上。而皇甫子谦不光没有阻止,反而在法国媒体求证时心情颇为轻松的反问了一句“天下皆知的事情怎能称为暗杀”,一时之间更是舆论哗然。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远在江南的蒋弘文不断的受到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数次死里逃生。那时人们方才明白过来,皇甫子谦原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甚至故意授意媒体去推波助澜。
他要让世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他,还有江北,容不得一丝背叛。
这才是皇甫子谦一贯的作风,张扬甚至嚣张,说一不二,冷酷到让人害怕。
世人本就怕他,现在更是诚惶诚恐。陶秋岚好几次感觉到人们在看到她时停下了正在进行的交谈,一副栗栗危惧又赔笑讨好的样子。
她原本就没有朋友,这下便连正常的交往都变得奢侈起来。自那晚之后,皇甫子谦便给她加派了人手,除了那个与她长得极为相似的姑娘之外,还多了四男四女形影不离的跟着,将她与众人严严实实的隔离了开来。就算人们不避讳她,她也无法与他们亲近半分。
细细看来,那姑娘与陶秋岚长得并非十分相似,只是因为衣着打扮刻意的模仿,加上不熟悉的人远远一看,才会觉得难辨真假。而为了不引人注目,平素里她只是最普通的丫头模样,梳着长长的辫子,刘海遮住了额头,又总是穿着灰蓝的布衣服,夹在那几个身高马大的护卫当中,有时候连陶秋岚都会忽略她的存在。
可哪怕再不起眼,陶秋岚也觉得庆幸。庆幸她能以不同于自己的面貌活着,能堂堂正正的与自己一起出现在阳光下,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而不是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影子。
陶秋岚给那个姑娘取名叫雅南,取自诗经中的“以雅以南,以龠不僭”,希望她正直而温暖,人生一帆风顺。
陶秋岚将名字说给她听时,第一次见她笑了出来,仿佛是不知所措,又仿佛是不好意思。
可陶秋岚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怅然若失的落寞。她以为是她不喜欢这个名字,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