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珍之藏之,连想起来都会脸红心跳,每一次在心里默默的念一次,她便可以快乐好多天。
可从今以后,这个名字,她连想、连念都不可能了。陶秋岚心里只觉得戚惶,其实她知道,早在她踏上北上火车的那一刻起,她便早已经没有资格再这样想着他了。
可她心里终归还是曾有那么一丁点贪恋的幻想,她想将他,将他的名字,将他的样子,连同他与她曾经一起的那些单纯而快乐的岁月,深深的藏在自己的心里,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某个慌乱无依的瞬间,可以悄悄拿出来放映一次,不影响到任何人。
可连这都成了永不可及的奢望。她早已是别人的妻,而他也将成为别人的夫,道德、情感都不允许他们之间再有任何的牵连。那个早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的人,此刻却不得不被她自己亲手拔除了。
陶秋岚心疼的难以附加。
红玉顺着她的目光也已经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努力的拼凑着仅有的信息,却怎么也得不出个结论来。
报纸上说陶致远要结婚了,可面前的陶秋岚却说陶致远就在汝州,她不知道到底该信哪一个,可抬头一看到陶秋岚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便突然知道了缘由。
“少夫人,你会和公子一起走吗?”
红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答案,可她还是问出了口,因为她知道,此刻她实在是太需要陶秋岚的回答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了。
她同样知道,等着陶秋岚回答的,远不止她一个人。
陶秋岚凄然一笑。“红玉,你既叫我一声‘少夫人’,就应该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哪里还能与他有任何的牵连!”
红玉刚想开口,陶秋岚已经先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从一开始,便是我有负于他。我自以为是的来到汝州,以为可以凭自己的力量让江南江北相安无事,有负于他的心意;我自不量力,让他和江南都落入子谦的陷阱中,有负于他的托付;我与子谦相互扶持,渐生感情,有负于他的誓言。如此这般的我,如何还能与他一起?”
陶秋岚话语平静,可红玉却能听到她声音中的每一个细微的颤抖,带着哽咽。
“少夫人……不是这样的……公子也知道,不是这样的……”
陶秋岚摇了摇头,“更何况我们的身份……”她缓了缓,目光从报纸转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旦我们两个消失不见,大伯不会善罢甘休,子谦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这天下之大,可又有哪里是陶家和皇甫家找不到的地方呢?”
她望向红玉,目光恳切,像是要说服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知道他的性子,了解他的抱负,怎能让他因为我而一辈子东躲西藏,碌碌无为?”
红玉知道陶秋岚说的都对,可她就是止不住的心疼,替陶致远,也替陶秋岚。
陶秋岚却不再说话,她拿起桌边提供给顾客留言的笔和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埋头写了起来。
红玉看着她写完,并推到自己面前,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可她不敢相信,只是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你待会儿寻个机会找他去吧。我在这里,你也会安全一些。”陶秋岚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平静,她知道,现在不是让她伤怀的时候,陶致远还在等着她。她了解他,如果看不到人,他是不会一个人走的。
“见到致远哥,告诉他,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子谦待我也很好,让他不要挂念。这辈子是我负了他,便只当那个陶秋岚已经死了吧……”陶秋岚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吩咐道。
红玉看着她因为用力而发白的双手,想要劝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夫人何苦要说这样的话……”
可她心里其实清楚,只有这样的话,或许才可以让陶致远真真正正的死了心,尽快的离开汝州回到江南去。
陶秋岚也不解释,只是轻轻的拉着红玉的手,“倒是连累你也跟着我背井离乡,这次你便也同致远哥一起回去吧……”
红玉一下子将手抽了出来,急忙拒绝。“不!公子说了,让我陪着你,保护……”
陶秋岚再次伸手去握她的手。“傻瓜,我有什么好保护的。”她的目光重又落回到报纸上的那三个字,“他从小没有娘亲陪在身边,心里的孤单旁人不懂,你难道也不懂?如今……如今他成了亲,依着他的性子,只怕心里更是孤苦。你在他身边,时时陪着他,多多开解他,让他也有个能说话的人。”
陶秋岚将随身的小包递给红玉,“这些东西你路上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说完,也不顾红玉的的劝阻,急急的将她推了出去。
军部大楼里今天的气氛异常的紧张。赵汉生与其他几个侍从一向口没遮拦,今天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见蒋弘文从皇甫子谦办公室出来,急忙跟了上去,低声询问道:“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蒋弘文见他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低声提醒道:“让他们都警醒着点儿,别撞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