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身边,低低的说道:“少夫人也累了,我带少夫人上楼去休息。”
皇甫子谦已经走到了秦万山面前,正端起酒杯说着什么。陶秋岚最后望了一眼他,浑浑噩噩的随秦正海朝楼上走去。
皇甫子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旋即神色如常的同秦万山一众人一一碰杯。
秦正海将陶秋岚带至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开口道:“少夫人请休息,我让人准备点吃的送上来。”
陶秋岚听到他说话,才恍恍回过点神,勉强扯了个笑容道了声“谢谢”。秦正海微微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也隔绝了楼下的喧嚣。
陡然安静了下来,让陶秋岚可以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的脑中不断闪现着皇甫子谦那若有所思的一瞥以及台下众人没有丝毫掩饰的不满。
可越想便越觉得不安。如果今天晚上皇甫子谦不是在演戏,那么便只能说明,江北军中的主战派已经占据了上风,而且可能已经超出了皇甫子谦的控制范围。
陶秋岚自然知道,整个江北没有比皇甫子谦更想要一举消灭江南的人了。他与江南有着不共戴天的杀亲之恨,可从他今晚的话来看,他似乎有想要缓和的意思,最起码不想这么快便开战,不然也不需要替她遮掩。他那么恨她,如果决定要开战,陶秋岚相信,她会是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陶家人。
让她不安的是,她不知道秦万山等人的不满,针对的是她,还是整个江南。如果仅仅是针对她,针对她此次的出逃,那她倒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秦万山就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的敌意,而且她也已经放弃了逃离汝州城的打算,所以应该不会让事态更加恶化。
可如果针对的是江南呢?经历了与江北长达半年的战争,又刚刚在军火交易中吃了亏,如果此时再起战事,那江南只能任人宰割,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从她知道军火交易是一个圈套开始,她就已经不再希冀江南江北能有相安无事的一天,她盼望的,不过是可以给江南一点恢复元气的时间。
她对秦万山一无所知,可仅有的两次见面,她看得出来,皇甫子谦对秦万山颇为敬重,而秦万山对皇甫子谦也没有恃功而骄,最起码愿意维持表面的臣服。
而今天不光是他,连他的一众部下都如此明显的表达了不满,那样的不满,皇甫子谦又岂会不知?作为一军主帅,陶秋岚相信,他更会明白军心向背的重要性,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今天晚上说了那样意带警告的话,秦万山又将作何感想?是会听在心里,还是会一意孤行?
其实陶秋岚心里清楚,事情的结果无外乎就是两个,要不就是皇甫子谦听从了秦万山,江南江北大战在即,要不就是皇甫子谦的警告起了作用,江南江北暂时相安无事,双方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战争摩拳擦掌。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甫子谦和秦万山相持不下,江北军中面临分裂。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陶秋岚不想看到的。
敲门声响起,陶秋岚回过神来,站起来开了门。门外的秦正海没有料到她会自己来开门,微微一愣。
“少夫人,吃点东西吧。”说完侧了侧身。陶秋岚这才看到他身后是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推着一辆小小的餐车。
两人进了屋,秦正海看着服务生将餐车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到了桌上,这才和服务生一起离开。
屋里又只剩下陶秋岚一个人。一如皇甫子谦一贯的风格,屋子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陶秋岚只觉得心慌,又不敢拉开窗帘,只能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可越是这样,越觉得心神不安,她索性坐了下来,看到旁边桌子上的小食,随手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两口,仿佛这样才可以将自己那颗不安的心回归原来的频率。
其实陶秋岚何尝不知道,江南江北如今的局势,又岂是她一个人可以左右得了的?可她就是没有办法不去想,也没有办法不去管。一旦局势恶化,又有多少家庭要面临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命运?而这些人恰如她一样,命运全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己半点都做不了主。
她禁不住在想,如果她与皇甫子谦不是如今这样剑拔弩张的样子,如果皇甫子谦是陶致远,他会不会愿意听一听她的想法?而她,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与他心平气和的谈一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怕他的误会和怀疑,而一直小心翼翼?
又或者,如果他是陶致远,那她和他,会不会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分歧?
可她与他之间,连如果,都没有假设的可能。
这样独坐了一会儿,陶秋岚只觉得小腹越来越胀痛,那感觉竟像是月事要来的样子。小产之后她的小日子一直都不准,且疼痛难耐,如果真是来了月事,她有没有做任何准备,待会要如何面对外面的那些人?
陶秋岚觉得既难堪又慌乱,也顾不上忌讳,拉开房门对门口的士兵道:“我觉得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