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皇长子。时隔多年,终于又出现了。
不仅朝堂上炸开了锅,坊间也炸开了锅。
我家也不例外。
我顶着黑眼圈,被我娘拉着问话。她应该很后悔昨夜睡得太早,没拿到第一手资源。
我爹刚下朝堂,红光满面。他一手捧着朝冠,一手捋着胡子。
“李耀今日称病没敢上朝!”他似乎还想招呼贾叔开一坛酒,就听见下人来报,说户部侍郎李耀登门拜访。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爹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和我娘交换了下眼神,决定让我先回避。
……
作为当事人,我连看热闹的机会也没有?太过分了吧。
我前脚刚踏出门,就看见我外公和我哥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往里赶。
他俩和我擦肩而过,丢下一句话:“快回屋呆着。”
……
浩浩荡荡一群人呐。
“李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听闻你突感风寒没能上朝,我正准备去您府上看望您呢。”我爹装着关心的样子,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迎接。然后我就看着他淹没在了人群里。
我当然不可能回屋呆着。我、春秧、秋南三个人像叠罗汉一样趴在院墙旁边,听墙根。
我怀疑李耀把家里喊得上名的人都拉来了,我完全看不见我爹了。
“谢赵首辅关心。我入京任职还没登门拜访,是我的失礼。怎能让赵首辅县先登门看望我呢。”
这应该是李耀在说话。
“呸!知道失礼还拖这么久才来!”春秧捏着帕子,啐了一口。
“要是没出这档子事,肯定是不会来!”秋南紧接着也啐了一口。
我有点慌,我害怕他俩说的太起劲,吐我一脸口水。毕竟我趴在最底下。
“赵夫人的耳饰还挺好看,一会儿我要去灵秀阁看看。”
这应该是李耀的夫人在说话。
“呸!我们夫人的审美岂是你这种人比得上的!去灵秀阁也挑不处出好坏!”秋南咬着牙,压着嗓子骂。
“这个院子的草长得真好,不知道施得什么肥。改天找他们管家的问问。”
这应该是管家?
“呸!施肥?那么土!都什么年月了,还施肥!”春秧眯着眼睛,紧接道。
“赵公子长得好好看啊。”
……
这我听不出来是谁。
“呸!轮得到你说!我们公子长得那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哪里轮得到你们觊觎!”春秧说的更欢。
反正一阵叽里呱啦,你来我往。过了半炷香,终于进屋坐下了。
我头顶着绣帕,一脸无语。
我腿麻了。
李渊左肩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垂手站在李耀的身后。
“昨日,是犬子冒失,多有冒犯,还望海涵。”李耀喝了口茶,进入了正题。
我爹还没开口讲话。
秋南闻声,就捏着我的胳膊,满脸生气道:“呸!我就知道没安好心!”
“冒失?”开口的该是我哥,语气里的揶揄之意特别明显,“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妹那么大只,会看不见?”
……
我希望他闭嘴。
“哎呀,那李公子怎么伤成这样了呀?”说这话的应该是我娘。
我远远瞧见她抚了抚胸口,仿佛才知道李渊受了伤。
“无碍。多谢首辅夫人关心。”李渊还是垂着头,平静无波,和那日在校场上张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是犬子没分寸,不知道赵小姐的伤势如何了?可会留疤?”李夫人侧身看了眼李渊,随后道。
“皇长子赠了药,想来应该没什么事。”我爹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不知李大人可去过皇长子府上了。”
“我们这里当小孩子玩闹,也就算过去了。”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李大人对皇长子那边可得有个交代。”
不得不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一早去过了,可是……”李耀皱的脸,颇有些为难,“皇长子只遣人说他身子弱,怕老臣过了病气,闭门不见。”
“呸!活该!”春秧又啐了一口,我都怀疑她一会儿得喝一缸水才缓得过来。
“那改日再去?”我爹不疾不徐,又喝了口茶,“皇长子身体不好,确实不宜多叨扰。”
“自然要再去的。只是……”李夫人接过话来,身体着急地即将离座,却又被理智死死地克制住了,“赵姑娘伤势如何了?可否邀出一见?我们寻了药,虽不比皇长子赠的金贵,但也是极有用的。”
“日日哭,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外公就快把茶碗给磕碎了,“生怕自己毁了容貌,见不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