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关上大门,又从厨房端出两碗雪白的豆腐脑,上面一层的红豆沙桂花酱。
“快吃快吃,刚做好的,你三哥呢?让他进来吃。”
“郭婶,我们来时吃过饭了,这十把镰刀,早上忘从车上拿下来了。”沈笑把背篓一卸,镰刀放到地上后,又拿出一串钱放桌上:“这是今天卖豆腐和豆干九十文钱。”
“七两,咱家托你的福了。”郭氏是真心高兴娶了个好媳妇,带财。
“叔婶自己能干,姐夫又勤快,我姐嫁进来才是托福。”沈笑又拿出一个荷包推过去:“郭婶,那天姐夫在县衙帮出的钱,我大伯和伯娘让我捎给您。”
郭氏立刻收起笑脸把荷包塞回来:“说什么呢?一个女婿半个儿,岳家有事出钱出力不是他该做的吗?”
“婶子,大姐夫是个孝顺的,我大伯和伯娘都是知道的。
我伯娘说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你们起五更干半夜的,才在去年置下这宅子,不容易的。”沈笑说着,起身又给荷包塞回去,转身抓起背篓就跑。
“七两!”郭氏追出大门,见沈笑跳上骡车跑的挺快,还给她挥挥手。
举着荷包的郭氏,慢慢收回了手:亲家实在人。
买宅子加上娶媳妇,确实花光了家里的老底。
转身看到两碗豆腐脑儿,她双手一拍大腿,忘给亲家装一篮豆腐了。
沈悦从铺子里忙过一阵儿进院,“娘,七两走了?”她端了桌上的豆腐脑儿要喝。
“凉了凉了,娘再去给你新盛一碗。”郭氏夺过来道:“七两还把上回县衙花的钱还来。
娘都不好意思了。”
沈悦一笑,“给了咱就收了呗,我爹娘就这性子。”她又拿起另一碗,迅速喝了一口,“娘,凉的喝着才舒服。”
郭氏无奈的笑……
这厢,沈曜已经赶着骡车拐到县大街了,“你不买肉了?”
沈笑长吐一口气,“我不是怕亲家婶子追上嘛。
咱们去菜市上买也一样的。”
不过菜市的肉摊,不会把下水便宜卖给他们,沈笑只买了棒骨和肥肉。
回到家时,打谷场的麦子已经摊开,半坡的麦穗也被大哥几个拾了两遍。
周大哥在胡大夫扎完针,说孩子已经大好,只需再隔天扎三次就能停针后,也暂时告辞回家了。
胡大夫离开前,说沈大伯恢复的很好,以后隔一天一扎就行。
而且他也帮换了药方,一付药只需七百文,沈远按他的吩咐抓了十天的药。
管氏和沈笑一起数数钱箱,加加减减卖菜的,花用的和工钱,余下二位舅舅给的两锭五两银,几块碎银有八两八钱,铜钱六百零七个。
“合计十八两八钱六百零七文,回头还得去通州买种子。
七两,如今一两银子兑多少铜板?”
沈笑帮管氏锁好柜子:“一千个,伯娘,我和二哥在通州送菜时,听人说,海商们和外国人交易多是银子,官府收税也是银子,大家也都习惯了用碎银子结帐。”
“那你们日后结帐,也多收碎银,成锭的尽量少收。”管氏嘱咐道。
“为什么,整锭的不也挺好的,不用称。”
管氏失笑道:“傻丫头,谁买东西都正好会是一锭,到时用夹剪一分,就会有耗费。
而且,你拿整锭花用,那些小店铺找不开,大店铺为防银子成色太杂,定会剪开。”
“伯娘,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呀。”沈笑一脸的惊奇。
管氏就笑她:“过日子,你且有得学呢!”
同样会过日子的吴氏,和儿子儿媳商量起房子。
他们不能真的在别人家住一月不是。
沈村长也很支持,那几家房子塌的,弟兄多,早起好了房子,如今只剩小舟侄子。
自家的麦子都收完了,于是他带上自家三个儿子,又找了本家几个割完麦的,一起帮沈小舟起房。
一二十口人,一上午不到就把塌房清理干净,地基挖好了。
大伯娘得帮着他家做饭,打谷场上翻晒麦子的活儿,就由沈笑,三郎,程怀谦三人,在沈大伯指点下完成。
别小看摊场晒麦的活,一叉叉摊匀抖散,工作量可不小。
晒一两时辰,还得再翻翻面。
所以一天下来,沈笑累的都不想动了。
早上醒来,胳膊腿儿都是酸的,不过一想到柴房的辣椒苗,她就瞬间回血。
打坐一刻钟后,将三哥和念哥儿薅出书房,把需要送县城的菜收拾好,催两人去送之后,自己又拿着铁锹到后院翻地。
二哥非常靠谱,已经抽空把沤好的底肥给洒好了。
她只需要翻地就行了,一铁揪土挖出,再翻个盖儿放回去。
半分地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