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大郎两个,左手中抓好长长的撇绳站开,右手执着长鞭,从骡子左侧驱动它。
在摊开的麦子最外围向内径,一圈一圈轧过。
那石磙随着骡子的走动,两头转轴带着它,把挑散摊匀后有近两尺高的麦子,重新轧下。
待到两头骡子越走越接近中心时,拿着大木叉的沈笑,跟随伯娘和吴伯娘一起,将轧过的麦子在叉尖抖动后,再次挑散虚摊,等待第二次辗轧。
沈笑在另一个时空,年少时也是做惯了这个活儿的,所以她抖撒的很快,一点也不输两个伯娘。
“像小善兄弟,能干!”吴氏擦把汗,和不远处的管氏夸道。
管氏又是骄傲又是心疼,可他爹说了,娇子如杀子,七两是农家女儿,将来嫁的好了,可以不干这些活儿,但她须得会做。
那边,沈笑看程怀谦在大伯的指点下,把压实的麦子笨拙的挑起,但是挑散摊匀,好像离他很远。
“念哥儿,”沈笑喊道:“你要不多看会儿,改天再动手,不然我大伯还得跟着你返工重做。”
程怀谦听她一喊,更加手忙脚乱,沈大伯再次圈住他的双臂,“不听七两的,谁头回做这活儿,都不会一叉学会。”
“大伯,我也是头回辗场。”沈笑一点也不脸红的说道。
但程怀谦脸红了,他功夫比不上七两,干个农活儿也比不上?
小小男子汉感觉尊严受到了挑战,发了狠的跟沈大伯学。
别说,到这几亩的麦子辗好,他真是上手儿了,挑的又快又匀。
到底两头骡子更快,酉正时分,沈笑他们一起将光秃秃轧扁的麦秸堆成垛,又将麦子暂时拢成堆,好等有风时扬干净入仓。
半坡的麦子也赶在天黑前都拉回了打谷场。
晚食后付工钱时,帮工们都不要那三文钱,说好的包两餐,倒是两天都是三顿饱。
沈大伯自是不依,农家人都不易,“小儿在书院读书,最是要讲诚信,各位兄弟不收就陷他于不义了。”
帮工们只好收下,但因城内一更三点后夜禁,他们的工钱无法送回家中,更因沈善的名声,他们暂交沈大伯保管。
待到沈村长接帮工们到族学休息,沈家一众人等才安心梳洗睡下。
而沈笑没睡,她去把院内炼苗的辣椒托盘搬回柴房,仔细观察辣椒苗,给它浇水。
两棵辣椒总共剥出一百来粒种子,上回雨夜又压坏另一个托盘,二哥从里面只刨出二十来株完好的。
这七十八株的辣椒,就是她的宝贝。
如今已经出了好几片叶子,高度也差不多七八寸,可以考虑移栽定植了。
沈志打着哈欠,给她提着油灯道:“七两,明天看不行吗?”
“二哥,有几株已经可以定植,我打算这两天下午栽种到后院。”沈笑数了数,一共是十五株长到了八九片真叶。
沈志一下来了精神,油灯照的更近,“那你好好选。”
“咳咳,二哥,明天你得给整出块地儿,未来几天,我们会不断移植。
不过,底肥可要施足,往后夜香追肥的活儿就交给你了。”沈笑转头盯着他看。
沈志秉住呼吸,双肩一缩,稍倾才放松,又拍拍胸脯,“放心,二哥定会做好。”
门外不远的程怀谦和沈曜,再不敢好奇这两人半夜不睡的缘由。
他俩如同来时一般,又轻轻点着脚尖回了书房。
沈笑瞟了一眼院子……
次日破晓,他们又积极的帮沈笑摘菜地的菜和南瓜,清洗好装车后,抢着赶车。
引得管氏连连侧目,或许两人做伴也不错。
昨晚他爹说,让念哥儿住下,是因为隔壁的茂哥儿不过十四五岁,
和三郎两人放学万一再遇上张家人不对付,加一个念哥儿,两人能多个好帮手。
茂哥儿可是独苗,自小养在沈家嫁入沈家的七奶奶,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沈笑几人,是不晓得沈大伯夫妻的心思的。
他们三个进城送完驿站的菜,又在管二舅的介绍下,把苦瓜和金花菜一并卖给了永福楼。
沈笑还为后厨大师傅提供了几个做好这两个菜的法子。
特别是称南瓜时,正巧遇上永福楼东家,当场就分去两个送回家给老太太蒸了吃。
且和沈笑定下了二十个熟南瓜,连定金都给下了一两。
回来的路上,程怀谦疑惑:“七两,那做菜的方子,你就轻易给永福楼了?”
“也不算方子吧?从前朝起苦瓜就开始种植,好多摆制的方法都有的,只是味道稍苦,很多人吃不惯,我只是告诉他们怎么更好的去掉苦涩味。
而金花菜,和其它野菜的吃法近似。
那些大师傅厉害着呢!我不说他们也会很快研究出来。现在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