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毛巾一边擦着淋湿的头发,一边走过来,看了眼桌上的那碗馄饨,明知故问:“你出去了?”
我轻轻嗯一声,打开打包盒,把盒盖放在桌面上:“你擦完头发应该就可以吃了,现在还比较烫,让它凉一下。我先去洗澡了。”
路过他的时候,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温凉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过来,我浑身一僵,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了?”
说这话时,我才发现声音轻得快听不见了,恨不得立马逃到浴室里,冲一遍凉澡,好让自己头脑清醒清醒。
许清深立即松开了我的手,将脸别过去,盯着某处说:“你吃过了吗?”
我观察着他的小动作,只要是尴尬或者不好意思,我都习惯别开眼。
有时候太了解自己也不是件好事。
“我说了我不饿,你吃吧。”我进了浴室,里面还弥漫着一些热气,这些热气扑上我的脸颊,有些热。
我最终还是没勇气冲凉水澡,如果感冒了还得让许清深照顾。钱包里还有四百块,明天我就带着他去大城市,去许东海永远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今后,许清深会开启崭新的人生,而我也得伪造一张假身份证。许深这个名字虽然是我脱口而出的,但是仔细一想,许深要比许清深好听很多。
清深是我的名字,轻生是我的结局。
我们上床睡觉的时候,我还在纠结这个,或许让许清深改名成许深更好。
“神经。”黑暗中,许清深低骂一句。
我回过神,才意识到刚刚把心里所想给说出来了。
我翻了个身去看他,但是房间很黑,我只能看清微微凸起的被子,不知道他是背对着我,还是也在看我。
困意上涌,我不禁打了个哈欠:“你还不睡吗?”
许清深在黑暗中静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睡不着,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许清深应该有很多疑惑要问我,但是我现在太困了,实在提不起劲来为他一一解答,含糊了一句明日再说,就倒头睡了。
早上七点的时候,我准时醒来。转头看了许清深一眼,他还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他的睡相很不老实,一只脚露在了外面,裤腿撩上去一截,露出了白皙的脚踝。
我由衷感慨,我从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变成如今这样循规蹈矩,也真是不容易。收回视线的那刹那,我忽然瞥到了他腿上的淤青。
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不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我怎么就忘记了,我儿时一直被许东海家暴,后来懂得反抗了只会被他打得更严重。
以前他是对我拳打脚踢,等到了我高中时,发现我不受他控制了,就用不知从哪里买来的铁棍打我。
对许东海的恨意又一次的变得强烈起来,我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手,手指掐入皮肉的痛感让我冷静了一些。
这时,许清深醒了。他坐起身,不动声色地把裤腿放下来,一脸莫名地看着我,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哽了哽,整理了下情绪,蹲在他的床边想去察看他的伤势,他却像碰到鬼一样从床上跳起,与我隔着一张床,皱眉道:“我操,你想干什么?”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起身看着他:“你脑子里装的全是黄色废料吗?我又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我说得理直气壮,许清深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憋红了脸,移开视线去看漆黑的电视屏幕,说:“你突然摸我的腿……”
我打断他:“我和你是同一个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别把我当成外人。”
许清深紧皱眉心,目光疑惑地重新看向我,不解道:“这跟你摸我腿有什么关系?”
我很想说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你的每一寸肌肤我都摸过。但是我怕话一说出口,他又把我当成变态,我以前的心境自然和现在不一样,他能接受我这个存在都算好的了。
我抿了抿唇,在他快没耐心的时候,我语气平淡的说:“你先待在这,我出去给你带份早饭。”
面对我的答非所问,许清深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屁股坐回床上,神情平淡地回头看我:“去吧,昨晚的馄饨还不错。”
我笑了笑,知道他是想吃馄饨,微一点头,穿上西装外套出去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人很少,馄饨店的老板娘还在包馄饨,见我走了进来,抬头冲我客气的笑了笑:“等会啊,马上就好,你是吃馄饨还是炒饭炒面?”
我从钱包里拿出十元零钱放在收银桌上,这些零钱是昨天买馄饨找的,我又看了眼灰白色墙上贴的菜单,再拿出一张五块放上去:“一碗大份馄饨打包,加一个大鸡腿。”
老板娘把包好的馄饨放进热锅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十五块放进收银柜里,很热情的说:“好嘞,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我摇了摇头,问老板娘附近有没有药店,老板娘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