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萧安乐和言蔺靠近,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萧安乐猝不及防直直撞上那人的目光,面色不由变得惨白。
面前的人……竟然是谢倞祤?!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未及多想,萧安乐便下意识的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了,声音软糯透着惧怕:“夫君。”
谢倞祤没有应声,只冷冷的扫了一眼萧安乐,便将目光落到了言蔺身上,眼神里的寒意也更甚,语气淡淡带着股玩味:“言世子,怎会在这?”
“本世子知谢相位高权重,只是谢相管的未免太宽了些吧。本世子想去哪还用不着向你禀报。”言蔺说的懒散,全然没将谢倞祤放在眼里。
“言世子去哪,本相自是管不着,只是据探子报,有一窝流寇就藏在明觉寺,我一路追至这桃林,流寇却凭空不见了?”谢倞祤的嘴角噙了笑,睨了眼言蔺,继续道:“本相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相助?这梅林中就只有你我三人,言世子怕是难脱得了关系。本相问几句不为过吧?”
“如此说来,谢相是在怀疑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道理我想谢相不会不懂吧。谢相若想盘问便尽管问,只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便不得不怀疑谢相在滥用职权了。”言蔺勾唇道。
“滥用职权?”谢倞祤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声从唇畔溢出,如山涧流水让人不由侧目,可甫一对上他的眼神,便知他的笑不过是赤裸裸的嘲弄和鄙夷。
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在无情的嘲弄别人,偏偏一举一动又宛若仙人出尘高雅,让人无可奈何,又气又惧。
言蔺还欲再说什么,萧安乐忙轻轻扯了扯谢倞祤的袖子,低声道:“夫君,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了。”
两个人剑拔弩张,再说下去便是刀光剑影了,还是及时阻止的好。
“累便回去。”谢倞祤看了眼萧安乐,淡淡的开了口。
萧安乐被看的心口一紧,只想赶紧逃离,匆匆向言蔺告了辞,便快步走出梅林。
倒是谢倞祤慢慢悠悠,像是漫不经心的踱步,在经过言蔺身旁时,特意停了下来,低声道:“今日本相与世子相谈甚欢,不如改日来府上一聚,让本相好好听听世子关于本相滥用职权的高见,如何?”
“好啊,谢相相邀,本世子怎可拒绝?”言蔺冷笑道,他只恨自己返京太晚,才让安乐陷入如此境地。
“一言为定。”谢倞祤侧目,倒是他小看了,今日见着才知虎父无犬子,这个言蔺并非如传闻般是个专横跋扈的草包。
回去的路上马车驾的飞快,颠的人难受极了,箫安乐低垂着头强自忍着没敢出声,只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瞄向谢倞祤,自上了马车后,他就再未开过口,阴沉着一张脸闭眼假寐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箫安乐思酌了下,挑了个看似没头没尾,却又有许多话可说的问题。
她摸不清他的脾性,只能从他的话中小心揣摩。
谢倞祤睁开一只眼,淡淡的瞟了眼箫安乐,嘴上却未应声。
箫安乐只得又换了个问题:“夫君不开心?”
这次谢倞祤终于不再假寐,然而面上依旧清冷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过了片刻,好看的菱唇才微微动了下,却只言未说。
“是安乐惹夫君不开心了?”箫安乐又问。
“你觉得呢?”谢倞祤终于开口反问道。
“是……吧。安乐给夫君赔个不是。”箫安乐也不确定,她什么都没做啊,但还是把锅背了下来,只要能哄他开心,别说赔一个不是,前个万个,她也愿意。
谢倞祤略微沉吟了下,像是在玩味和考古箫安乐话里的含义,过了片刻才招手道:“过来。”
见谢倞祤松口,箫安乐面上一喜,忙挪了位子向他身边靠近了些,只是还未坐定就听一声嘶鸣,疾驰的马车猛然停下了。
谢倞祤眼疾手快将箫安乐护进了怀中,随后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马夫声音颤抖,哆哆嗦嗦回道:“有刺客……好多刺客。”话毕便再没了声音。
剑锋凌厉掀起轿帘,箫安乐只看了一眼便害怕的紧紧闭上了,四周都是刺客,将他们团团围住。
纵使谢倞祤武功再高强,也难以抵挡住这么多人。
谢倞祤抱起箫安乐一跃飞身而上,方落了地还不等喘息,刺客们又蜂拥而上。
“在这等着,不要乱动,他们要杀的是我不是你,马车会驾吗?瞅准时机你驾马离开,不用管我。”谢倞祤快速叮嘱道。
箫安乐怕极了,她从未见过这种阵面,只惨白了一张脸用力的点着头。
谢倞祤眼神复杂的拍了拍箫安乐的头,然后倏地松开,飞身跃入林中与刺客打斗起来。
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在箫安乐眼前倒下,萧安乐害怕的捂上眼睛,浑身哆嗦的厉害,根本使不上力气,脑中却不断回想着谢倞祤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