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很长，直飞十一个小时
他们下午在机场出发的，飞机上睡一觉白天就能抵达戴高乐机场。
言一很乖，第一次坐飞机固然兴奋，但孩子的三分钟热度消退，没一会儿就睡了。
沈戾身上虽然硬，当身在怀抱温暖，宽厚，很好睡。
只是他要抱着小孩，就不能抱着温陌。
温陌身上带着薄毯，睡到大约凌晨，醒了，舱室里灯都关了，有人发出鼾声，
她额头贴在窗户玻璃上往外望，除了隐约穿行而过的云层，什么也看不清。
从包里翻了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发时间。
翻到了言一看的绘本。
其中有一篇关于家庭的，很温馨，画风也可爱，里面的宝宝花了一对翅膀，像言一，是个天使宝宝。
不知过去多久，身旁男人出声:“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了。”
温陌转头看。
他打了个呵欠，伸手把她手里的绘本抽过来一点，说:“看什么？”
温陌指了指那Q版得到一家三口，“好可爱是不是？”
沈戾喉结滚了滚，他嗓子有些哑，却不敢咳出声，怕吵醒言一。
他刚点头，就看见温陌伸手找出言一小小的保温杯，“喝咱儿子的。”
他伸了伸脖子，将那吸管衔去嘬了一口。
“什么味道？”温陌问。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水能有什么，味道呢？还是说，在她眼里这也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情。
沈戾只觉得这样的她，可爱的要命，让他在这样沉静无聊的半空中，生出了挑逗的心思，“奶味，像你的味道。”
温陌想去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虽然他的声音足够小，小道只够在他们座椅的范围传播。
但难免被睡梦中的言一听了去，她真的很努力在保护他们的儿子。
温陌也觉得自己对沈戾的滤镜已经厚到天理难容的程度，她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都让人难以招架的有些心动腿软。
像条件反射。
她想转移注意力，“你要不要跟我聊一聊你留学的事情？”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温陌，简直无奈，“你每次都说没什么好说的。”
沈戾就笑了，想了想，跟她说起自己交换的第一年。
第一年当然艰难，他根本从来没放下过温陌，只是他现在不想提那些了。
他说自己住老公寓，跟朋友合租，还有另外三个留学生，平摊下来一人只需要花一点点钱。
他出国留学没花任何人一分钱，全部都是自己大学做的项目。
至于吃的，基本自己做，因为便宜;学校中午有学生餐供应，味道一言难尽，但能保证营养填饱肚子。
生活条件不是难住他的东西，真正难住他的是精神，是灵魂，是魂牵梦绕的影子。
温陌曾经说过，她没办法忍受那么孤高的一个人掉下来，她受不了，根本不敢想沈戾会过这样的日子，“也是那时候开始抽烟的？”
他勾唇笑了笑，“何止抽烟，差点吸......”
温陌又捂他的嘴，眼神警告。
他把温热炙热的气息呼在她掌心，“你知道的，精神压力很大，很想你，会崩溃，后来林清执来找我，你应该也知道，国外真正乱起来，是什么样，我的确欠他。”
温陌的心，细细被揪了一下。
沈戾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这表情，是心疼我？”
他看着她，“我不需要你心疼那时候的我，也是因为那些事，我没拿到奖学金，振作起来，兼职接了很多项目。”
他笑，“我从来不说自己厉害，但我想让你知道，真的，你老公，还挺厉害的，再也没有愁过钱，也认识了很多人。”
沈戾的语气明明很平淡，却轻描淡写在温陌脑海里描绘了一个千军万马厮杀的场面，她记得她也说过，他以前像少年嬴政，温润底下有血性的暴戾。
“我知道我那时候挺浑的，我说想把你锁起来，是真的，你刚搬来鹿上园时，我天天想，这和你大学认识的清高沈戾有出入吧？”
“你变了很多。”温陌抬手去抚他的五官，想让他眉眼再也没有褶皱，“但其实你一直在变，我接受得也很好，也越来越爱你，沈戾，没有人会不爱你。”
“深情表白？”沈戾扬了扬下巴，用嘴唇轻碰她指尖，“不管什么样的沈戾，没办法不对温陌心动。”
这话说的很轻，像气音，却生生扼制得胸腔怒吼，身体微颤。
要不是这漫长的10多个小时的飞行，沈戾这辈子都不会说起那段日子吧。
温陌凑过来吻了吻他，言一在他们的臂弯下，动了动。
沈戾继续克制，没有深入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