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位于皇宫边缘,常年无人修葺,到处是一派凋敝景象。
一阵风吹来,地上枯草胡乱摆动,深深的巷子里的风声,如鬼魅在呜咽。
“魏凛,我们是不是听错了?”
姜沨翎有些胆寒。她不怕黑,但这种恐怖夜景还是第一次见。
魏凛道:
“以我的听力,是不会听错的。”
他低头想了想,拿出那支玉笛,又吹了起来。
这次,那个神秘的笛声再一次附和着响起,比上一次清晰多了,显然就在这附近!
就这样一路吹,一路找,最后两个人来到一处破败的宫室里。
姜沨翎咽了口唾沫:
“魏凛,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推开宫室的门,那门经受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颓势尽显。
魏凛率先走进去,轻声问了一声:
“有人吗?”
没人回答。
姜沨翎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宫室里有人轻唱着一首歌谣,曲调就是那首嘉弈乐曲!
这歌声幽幽如泣,在这夜色中盘旋回荡,格外瘆人。
“在这里!”
姜沨翎指了指前方的一扇门,魏凛一个箭步上前,推开那扇门。
只见宫室里坐着一名脏兮兮的女子,正摆弄着手里的笛子傻笑:
“麟儿,我的麟儿……”
她被两个闯入者吓了一跳,惊恐地往后退: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别想夺走我的麟儿!”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姜沨翎露出和善的笑容,
“我只想问,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姜沨翎奇怪的是,面前这女子如此狼狈,却也有心思焚香。
刚进入到这间宫室,就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我吹得可好了!”
那女子明显有些失心疯,将那破得不成样子的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魏凛慢慢走过去,蹲在那女子身前。
他大睁着眼睛看那女子较好的面容,凌乱的头发,颤抖着声音问:
“那这首曲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最得宠的时候,吹给皇上听的乐曲。”
女子痴疯地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金尊玉贵,从嘉弈来到大唐,受尽宠爱……”
姜沨翎仔细回想了一下,惊声道:
“难道你……你是柔昭仪?”
淑妃曾经和她提起过,十几年前,皇帝被武太后贬为庐陵王,除了皇后韦氏,其他妃嫔都留在宫中作为人质。
皇帝离开皇宫之后,一直思念着柔昭仪。
可奇怪的是,后来皇帝重新登基临朝,妃子们苦尽甘来,重新获得自由,只有柔昭仪被打入了冷宫。
至于皇帝为什么先是思念着柔昭仪,后来却将她打入冷宫,这始终是一个谜团。
柔昭仪看向姜沨翎:
“你怎么知道我的封号?不过你说错了,皇上马上就要晋我的位分了……哈哈,他说我只要生下麟儿……”
姜沨翎心里难过,抓起柔昭仪的手,轻轻地抚摸: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然后呢?”
“然后……”
柔昭仪陷入了回忆,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芒:
“我日思夜想,一心想要自己的孩子也像我这样得宠。于是我就做了一件襁褓,将这首嘉弈的乐谱绣在了上面。
哈哈,这样,我的麟儿一出生,就会备受宠爱……”
姜沨翎如遭雷击,茫然无措地看向魏凛。
这一眼,更是让她心惊肉跳。
原来魏凛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大部分时间都淡然沉稳的少年,在这一刻又哭又笑得像个孩子。
“娘!”
魏凛扑倒在柔昭仪膝下,颤抖着手掏出那份乐谱:
“你绣的乐谱,在这里!”
柔昭仪瞪圆眼睛,将那乐谱抢了过来: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你......你到底是谁?不,不,他们当年说我生的是个妖孽,已经被乱棍打死了......”
她捧住魏凛的脸,癫狂地说:
“我不管,不管你是什么,娘都疼你!”
“娘,我不是妖孽!”
魏凛说,
“当年有人把我从宫里送出来,放到了镖局门口......”
“别说了!”
姜沨翎心生不妙,忙阻止魏凛。
可是来不及了,柔昭仪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姜沨翎跺脚道:
“你不该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