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舞裙都没了,还能有什么胜算呢?”
陌儿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姜沨翎倒是毫不在意,从匣子里挑了一根珠钗插入发髻。
珍珠映衬着墨发,熠熠生辉,也让她添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皇室贵族中,是从来都不缺美人的。
有时候越是珠翠满头,越是让人觉得腻烦。
只因为同样的装扮太多了,还不如一根简单素净的珠钗让人觉得清爽。
因为——
出奇才能致胜。
思及此,姜沨翎微微一笑:
“有没有胜算不是天定,而是人为。”
从小到大,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欺辱。
走出王府,进入皇宫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
她不会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姜沨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都躲在房中练舞。
有人来看她,也都被她婉拒。
只有屿王回府的那日,她才出了自己住的院子前去请安。
姜姝婷本以为毁了她的舞衣,姜沨翎就会低三下四地央求针线局重新做一件舞衣。
可没想到姜沨翎居然是这种反应,心里更是得意。
所以当侧王妃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姜姝婷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母妃,你放心吧,姜沨翎现在跟中了魔一样,不去重做舞衣,反而在房里练舞,估计是气坏了脑子。”
侧王妃正捧着一碗香茶,闻言多看了她两眼:
“你确定她只有一件舞衣?”
“母妃,你相信女儿,针线局的人还能骗女儿不成?”
姜姝婷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黛蓝色衣裙,
“咱们一直克扣着她的用度,她哪有我这样的福气有这么多舞衣?”
“说的也是。你是皇后的外甥女,自然是福气天生。”
侧王妃眯了眯眼,眸中显出危险的意味道:
“难得皇上想要收养公主,这可是个鲤鱼跃龙门的好机会。明天的宫宴上,你一定要艳压群芳,成为公主!”
姜姝婷点点头,但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母妃,既然第一次杀姜沨翎没杀成,为什么不杀第二次呢?”
侧王妃脸色微变,看了看左右,看到侍女们都按照她的吩咐站得远远的,才回答道:
“傻孩子,以后这样的话再别说了,当心隔墙有耳。为娘现在想到了杀姜沨翎的更好的办法,咱们何必直接派出杀手,落人话柄呢?”
姜姝婷茫然地摇头:
“什么更好的办法?”
侧王妃在心里叹气,自己宠坏了这个女儿,她向来骄横,智谋却不足。
侧王妃解释道:
“姜沨翎只有一件烂舞衣,明天若是穿着烂衣裳跳舞,那就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她若是不跳舞,那就是抗旨。无论她怎么做,都是大不敬之罪,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姜姝婷眼神一亮,拍手道:
“母妃果然足智多谋!”
侧王妃冷厉一笑,笑容里满是毒辣算计。
翌日,屿王一行人准备入宫参加宫宴。
门外,屿王道:
“等你们入了宫,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多行一步路,不可多说一句话。不然被人揪了错处去,白白给人落了笑柄。”
“是。”
姜姝婷和姜沨翎不约而同地回答。
“舞裙都准备妥当了吧?”
姜沨翎正欲回答,姜姝婷忙携了她的手,语气关切道:
“妹妹的舞裙做好了吧?前几日我吩咐了针线局,可不能马虎了妹妹的那份。”
屿王欣慰地道:
“姝婷真是善解人意,事事为别人着想!沨翎,你要是有你姐姐的一半体贴就好了。”
姜沨翎敛枉一礼,恭声说:
“翎儿谨记父王教诲,多谢姐姐关心。”
屿王冷淡地撩袍转身,向马车走去。
姜沨翎紧跟其后,肩膀却被姜姝婷撞了一下。
姜沨翎抬眼看着她,正看到她眼中乖张的神色。
姜姝婷压低了声音,得意地问:
“你怎么不向父王告状?我把你的舞裙扯烂,你还真的咽得下这口气?”
姜沨翎后退一步:
“姐姐别开玩笑了,你我之间一向恭爱友良,哪里有这等子事?”
语毕,她便提步向前,不再理睬姜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