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烛火通明。
薄郎君已将三名嫌疑人的口供记录在册,放在了几案上。
一向不喜早睡的薄郎君居然在案情不明朗的情况下走进内室安歇去了,这实在是让罗娇娇颇感费解。她的眼睛看向了那三个人的笔录信息。
郭郢毅,侯昌部下第一曲军侯。从军十年,并无根基,由士兵升至军侯,立军功无数,在军中颇有建树。案发时独自一人在房中休息,并无人证。
张明,侯昌部下第三曲军侯。朝中礼部尚书之庶子,从军三年,好大喜功。案发时与其下属在观看武场考较,多人可作证。
李浐,侯昌部下第五曲军侯。从军八年,已故李将军之孙。作战勇猛,以一当十。案发时在街市闲逛,街边商贩可以作证。
罗娇娇怎么看都觉得这郭郢毅的嫌疑最大,可是薄郎君却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他。
这一夜,罗娇娇在睡梦中都在想是谁与这郭郢毅有过节,如何栽赃嫁祸他的。
薄郎君早上刚看到罗娇娇时吓了一大跳。罗娇娇的眼皮浮肿,双眼皮上线显得格外的深,就像用刀刻了一般。
“今夜还有任务,你没事的时候休息一下,免得误事!”薄郎君嘱咐罗娇娇道。
“那我接着睡!”罗娇娇只觉得眼皮发沉,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薄郎君也没置可否,人已经出了屋门。罗娇娇还真的就躺在榻上继续睡觉。
姜钰将郭郢毅三人和牛征都唤了来。薄郎君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吩咐他们与牛征较量。
牛征勒紧裤带在院中站定。郭郢毅首先与其过招。他没想到牛征居然力大无穷,差点被其摔倒在地。
牛征的心中也暗暗吃惊。郭郢毅的臂力竟然如钢筋铁骨一般,让他丝毫也占不得半点便宜。
薄郎君喝令郭郢毅退下,让张明和李浐同时对战牛征。
牛征初时被二人逼得手忙脚乱,步步后退。可是过了一会儿,牛征便将他们二人都打伤了。
“怪不得有人要置你于死地!你们俩跟我走!”薄郎君指着牛征和郭郢毅道。
牛征和郭郢毅二人跟着薄郎君来到了郡守府的军演厅。
薄郎君让他们分别模拟蓝军和红军在沙盘里对垒。二人竟然熟知兵法,排兵布阵,旗鼓相当。
“你们可与他人有过节?”薄郎君突然探问道。
郭郢毅立刻摇摇头。他在军中十年,并未与任何人结下梁子。
“我喜欢与人打架,所以三曲军中的兵士都不待见我!”牛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
“你可与张军侯有过冲突?”薄郎君揪起沙盘里的一面蓝旗问道。
“被他罚过,但从未动过手!”牛征实话实说。
“行了!姜钰!把他们四人都关起来严加看守!”薄郎君脸色一沉喝道。
“巡检大人!我可是受害者!”牛征在被侍卫拉出去时高喊。
“薄巡检!请移步校武场!”冯郡守看到薄郎君出了自己的军演厅,便疾步上前施礼道。
“请!”
薄郎君与冯郡守一道去校武场观看比武考较。
边关武将的升降均看这几日的比试和考较结果,没有人不尽力而为。
晌午时分,大家都回去休息用饭。罗娇娇跟着姜钰提着食盒去给郭郢毅四人送饭。
屋门打开之后,罗娇娇看见郭郢毅三名将官均坐在几案后,而牛征却坐在门旁的角落里,一副受气的模样。
“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郭郢毅接过姜钰递给他的饭菜问道。
“等案子查清了再说!”
姜钰看了一眼这个眉目清朗的军侯,觉得他不像是狡诈之人。
罗娇娇最后把饭菜端给了牛征。牛征端着饭碗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机,别人为什么要杀他呢?罗娇娇怔怔地瞅了一会儿头也不抬,只顾大口吃饭的牛征。
“把人看好了!”姜钰叮嘱守门的侍卫们。
“是!”侍卫们拱手施礼道。
“对了!郎君说我们还有任务?”罗娇娇想起了薄郎君早上与她说过的话。
“不知!”姜钰并未听薄郎君提及此事,因而摇摇头。
罗娇娇知道姜钰向来不对她说谎,便对薄郎君只对她一人说的任务来了兴致。她兴冲冲地回到了屋子里,发现薄郎君正倚在榻上小憩。
罗娇娇在茶桌旁坐了下来,胡思乱想了一通,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午后,薄郎君醒来发现罗娇娇趴在几案上睡觉,便拿了衣服给她披在身上。毕竟现在已是冬日,屋子里虽然有火墙,但还是透着寒意。
校武场的比试和考较仍然异常激烈,众人并未受到刺杀案的影响。
罗娇娇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辰了。
薄郎君一身疲倦地回到了屋子里。他接过罗娇娇递给他的茶水抿了一口。
“我去休息一会儿!记得子夜喊醒我!”薄郎君嘱咐罗娇娇道。
“子夜行动?”
罗娇娇知道了确切的行动时间后,心里又小激动了一下。她躺在榻上转着手帕猜想着今夜行动的任务,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