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恶疾,那户人家并不富有,出不起诊费去请镇上的大夫,我当时瞧他们可怜,便说可以帮他们瞧病。
只是我却在路上旧伤复发了……
散骨引和无感散都是天下至毒,两种毒在我体内相互制衡,一年了谁也奈何不了谁,倒是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时不时会突然发作。
没想到就是这么不凑巧,我强忍着剧痛来到那户人家时,那老人已经离世了。
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出我是个“庸医”的流言,说我治不好别人,自己也病得很重,也治不好自己。
那户人家后来搬走了。
那日我还给了他们一锭银子,让他们好生安葬老伯,可后来才得知他们草草地办了葬礼后,就举家北迁了。
那老伯的坟前我去过,荒凉破败,像个野坟堆,我花了点银子休整了下,立了个石碑,还在旁边种了棵桂花树。
后来我每年都去祭拜……
再后来,我把阿爹和阿娘的衣冠冢立在了老伯旁边……
去年我又在阿爹阿娘旁边给自己立了个碑,碑铭写着初晚。
如果哪一天我快死了,我就把自己埋在那儿,和阿爹阿娘还有素未谋面的老伯做个伴,到了阴曹地府也省得迷路找不找他们。
想来万一我死了,估计给我们四人上坟的人也不会有的,寒食清明难免会凄凉,不过那时候我都死了,身后事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便随便吧。
等到坟头草越长越高,慢慢地消失在这密林之中,成为这苍山之上的一抔黄土,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