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那张不算大的西南地形沙盘已全部变样,取而代之的是黄河以北的中原地形。
地形最中间,是黄、渭、洛三河交汇之地。
“刘家军执掌的潼关?”
韩梓绝一眼便认出来了。
“没错,我们此次推演的就是,攻下潼关。”
潼关北濒黄河,南依秦岭,西连华山,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若自南向北,攻破潼关,则可直入中原。
反之,则可直取南方之地。
我从木锋手里取来了骰子,摇晃了好一会儿,方才作了介绍。
“两位猜大小以定攻守,猜对为攻,猜错为守。”
“王爷先请。”
“韩将军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猜,大!”
“那本王就猜小吧。”
“买定离手,绝不后悔。”
屋内三人的目光均在我的手上。
待到那骰子完全露出来时,韩梓绝激动的差点打翻了沙盘舆图。
“四五六大!我赢了!”
他这般毛毛躁躁的性格,难怪会干得出来抢他人妻子的事。
反观一旁的李衍,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还是我们安王殿下冷静。
“有趣,我还从未攻打过中原,只是王爷未打过仗,我岂不是胜之不武?”
韩梓绝的担忧并不无道理,李衍毕竟“无所事事”了八年之久。
可他似乎忘记了,他两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半斤八两。
“韩将军,安王殿下可不是空有其表的无能之辈,他在十四岁就随武靖宇将军去过战场,甚至还生擒了敌人首级。”
这件事已过去十年之久。
十年前刚好也是韩家军变故之年,韩梓绝当时自顾不暇,不记得其实也很正常。
只是,为了这二人能拼尽全力对打,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半斤八两的他们,不要轻敌。
“没想到安王殿下如此勇猛,只是打仗光靠武力是行不通的,还需要有排兵布阵的头脑。”
韩梓绝果然还是有点不服气的。
不过他也确实有不服气的资本。
“我劝韩将军还是不要轻敌,攻下潼关,不仅是你对殿下的考验,也是殿下对你的考验。”
“初姑娘这话是何意?难道你在骰子上做了手脚?让我只能选择攻。”
我冲他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将骰子收了起来,方才告诉他。
“我是做了手脚,不过就算我不做手脚,安王殿下也已经猜到了里面是大是小。”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韩梓绝做为攻方,是一早就被安排好的。
而我选择现在告诉他,自然也是别有目的。
那个目的就是,激发他最强的战力,从而突破北度潼关难于登天的说辞。
“你们两个还真是集体给我下套。”
果然,得知真相的他有些不悦。
“两位快些开始吧。”
我自动忽略了韩梓绝的情绪,催促着他们。
韩梓绝还是有些生气,否则他也不会火速地排兵布阵,大有誓死也要功下潼关之意。
李衍则是不紧不慢得在城门上放了一根旗子。
我识趣地往后退了退,重新回到了最佳“观景区”。
演武堂正中间,正在上演一场大战。
瞧着你来我往的局势,忽然就有些感慨。
日后的大离王朝,会有新的将才出世,眼前的这两位将是百年难遇。
或许我没有死的话,也会接替阿爹,带领初家军吧。
可是我已经死了,我的余生不能再与初家军有任何瓜葛,否则只会牵连他们。
其实这次帮李衍牵线,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我想要,找个时机,把初家军的将士托付给韩梓绝。
前世,初家军是直接由李衍接手的,具体的机缘我也记不清了,大抵是因为乌洛邦和大离开战了。
朝中无将可用,李衍临危受命。
历帝疑心甚重,竟会让李衍带兵,想来是他两年多的谋划起了作用。
若非前世一直在天牢关着,对许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我也不至于谋划的如此辛苦。
特别是这个安王殿下,性情飘忽不定,我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会对初家军仁慈。
不过他比那个心狠手辣的太子好太多了,但人心难测,我仍需给初家军谋个好得未来。
韩梓绝,应该不错。
同是领兵打仗的将领,又同为含冤受害的将士,他定能与我感同身受。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他不像我,是个短命鬼。
韩梓绝今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