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了夜,外面各种调笑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特别是隔壁房间二人明显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盈月在桌旁打坐调息,墨云躺在床上听着各种声音,却忍不住想起他之前曾在青楼伏杀过一个任务目标,那画面不堪入目,现在回想起来却历历在目。
等夜深了,见盈月没有休息的意思,墨云想到他们房中只有这一张床,忍不住坐起来。
盈月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他。
“我躺了一日已恢复不少,你先休息一会。”墨云有些讪讪,明明心中很气,想与她划清界限,却又忍不住担心她。
盈月望了他一会,青年抿着唇,故意冷着脸,眼底却又藏着关心。
盈月走到床前,“床很大,你睡里些即可。”
墨云一愣,下意识往里挪了挪,想起木屋那夜,她病了躺在床上,说挤一挤。明明当时二人都生了气,第二日却又和好如初。因为哪怕他再气,只要她笑着哄他,他就冷不下脸,但是今日醒来直到此刻,她都冷着脸,一副比他还想划清界限的模样。明明是她先欺骗了他,为何却好像是他得罪了她一般?是不是因为他说不想陪她玩了,所以她不想再浪费精力应付他?
青楼的床很大,他们和衣躺着,中间隔了很远的距离,外面那些嘈杂声终于在天将亮时渐渐隐去,盈月睡得很熟,畏寒的她无知无觉靠近墨云,把脸贴在他手臂上。墨云动都不敢动,只觉得她身上似兰非兰的幽香无孔不入,比房里的熏香还要浓烈醉人。
若是……若是她不再骗他多好?墨云忍不住伸手摸上她的脸,他心中越恨她,却是因为越在意她。
原来……喜欢真的会让人无法自控。
盈月医术十分了得,不过三日,墨云的内伤已全好了,伤口也在飞速愈合,但是第四日,兵卫还是搜到了这里。
那领头禁卫是三重境的武者,直接下令搜查有没有可疑的男人,因为那夜禁卫是为追一个男人才离奇身死。
楼里虽也有达官贵人,但都不敢随意触官兵的霉头,均十分配合。
盈月将墨云藏在床底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禁卫见到独坐房中的盈月,虽蒙着面纱未见真容,却可以隐约感觉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你楼里竟还有如此尤物?”禁卫扫了身旁老鸨一眼。
老鸨连忙陪笑,“这是我楼里新来的姑娘,还未调教好,你看她见了大人都不知道问好,实在上不了台面。”
老鸨没想到自己贪财收留的人,竟如此棘手,一开始只以为是世家小姐与情郎私奔,走投无路,却没想到是杀人犯。
盈月缓缓施礼,“见过大人。”
“将面纱脱了。”禁卫拔出长剑,用剑尖去挑她的面纱,眼神肆意打量。
墨云想起那夜那禁卫一眼认出了盈月,这些禁卫是不是都见过她的画像?若是此时被认出来,该如何是好?
面纱被高高挑起,缓缓飘落。
“长得不错。”禁卫缓缓一笑。
果然……她赌对了,狗皇帝不可能将她画像四处宣扬,不然也不会在书房中藏这许多年。
“技艺如何?献个舞看看。”
老鸨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凑上前道,“我这姑娘还在调教,大人若想看,登台时定然第一个邀请大人。”
禁卫冷哼一声,“看来你觉得我不配提前看?”
“不敢,不敢。”老鸨快哭了,青楼技艺不比其他,会不会跳一眼就能看穿,并不是随便舞两下就能应付的。
盈月忽然缓缓一笑,那禁卫眼睛更亮了,坐下来摸着下巴示意她开始。
“我不会跳舞。”盈月也跟着坐下来,“不然大人跳一个我看看?”
“大胆!”随侍怒斥一声
禁卫也沉下脸盯着她,她依旧笑得从容,没有丝毫慌乱。
“那你会什么?”
“大人若是敢屏退左右……自然会知道。”盈月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给禁卫。
禁卫盯着她红润的唇,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低头就着她柔软细腻的手将茶一饮而尽,扭头对随侍道,“你们先去搜查别处,此女我亲自审问。”
随侍知他兴起,连忙点头,带着兵卫走之前还贴心关上了门。
方才人多口杂,待房中一安静下来,禁卫身为三重境武者,立时觉察到床底下还藏了一个人,他脸色一变,站起来拔剑往床边走去。
墨云见他忽然缓步靠近,心下一紧,下意识想运劲,没想到一直没有反应的丹田这次竟感到一股暖流,他……竟恢复了一成功力。
但眼下紧急,墨云来不及细想,就地一滚,从床下滚出来时一跃而起,直击向禁卫。
禁卫运劲抵挡同时想喊人,却忽然感觉浑身气血凝滞,喉头发紧。
墨云也没料到自己竟一击即中,吃惊地望着倒下的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