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豆皮小说>女生耽美>三爷只对她撒娇> 第十章 艰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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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艰难时(1 / 1)

松霜回转家中,正听见母亲躺在床上风咳不止,连嗓子都哑了。她急忙上前,扶坐起母亲,难受道:“娘怎么病得这样,也不传个信儿教我知道?是女儿不孝。”起身想去给母亲盛碗水来,却见壶中早便空了,就道:“娘,你等一等,我去井里打些水来。”

她方走出堂屋,却见外头进来一个婆子。那婆子一见着她就叹道:“谭大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不回来,你那老娘只怕要被气死了!”

松霜问道:“是哪个气她?我娘儿两个向来安分,不曾招惹是非。”

那婆子口里含针似的道:“你这丫头还不明白么?你勾引爷们为你打架,闹得侯府不得安生,如今不是被赶将出来了么?太太生气,不许你家再租种侯府的地了,只怕以后饭也没有得吃了。”

松霜不平道:“我向来行得正坐得直,平白遭了恶人诬陷,害我那苦命的老娘落在这样田地,婶子不扶持一把倒也算了,可现在却来落井下石,当真最最可恨!想我往日发了月钱,也不少教娘买些米粮分与邻里,全望我不在时各位帮着照看照看,谁想今日我家里遭难,竟都避之不及,教人寒心。婶子若无事情,还请回罢。”说罢径自去井边打了水来,进屋伺候母亲。

谭婆婆饮了两口水,稍稍止住咳,道:“我都听见了。你是我生养的,娘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娘这一身病,连累了你……”

她流泪道:“娘如何说得这话!爹和弟弟早早没了,多少年只我娘儿两个相依为命,我孝敬还来不及,还谈甚么连累不连累!”又抹抹泪道:“娘放心罢,我这里还攒下些银钱、首饰,明日先请了大夫来给你瞧瞧病,以后的事我再想法子。”

待请了大夫抓了药来,吃了几方,谭婆婆身体渐渐好转,但家里余粮却要见底。松霜将手头身上从侯府带来的值钱东西都典当了,换了些钱,唯念着那一支雀头钗是容靖的信物,舍不得变卖。燃眉之急虽解,可心知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她这样一个正当年岁的女儿家,要想家中过得好些,当然还要是给京中老爷、公子们做姨娘,但她终究不肯;若是再到哪家府上做丫鬟,又得离了老娘,不能在病榻前侍奉。思来想去,只好每日到城里卖些自己绣的花样,黄昏后再回家照顾母亲。

转眼已入了冬。这一年冷些,才十一月里就飘了雪花,她身上只著一身填了旧棉絮的裙袄,冻得双手皴红,身子战栗。不禁回想起去年尚在侯府中时,她抱了熏暖的汤婆子,见容靖粲粲地笑道:“松霜姐姐可还冷么?来我这里间里来罢,正好陪我说说话。”

她不免伤心地想:这时候他又与哪个说话呢?

正胡思乱想时分,却忽地听人道:“‘落落寞寞路不分,梦中唤作梨花云。’①不曾想见市井之中,竟也有爱这两句的。”

松霜抬头观看,原是一个官宦子弟打扮的人,只是皓齿蛾眉不似男子,心里明白是位改扮的小姐,看来不过十四五岁,身边跟着几个奴婢小厮。

那小姐手中正拈着她绣的一条帕子,上面绣着几枝白梅并这两句诗,问道:“这是你自己绣的么?”

她便应道:“正是。既已入了冬,绣些时令花卉,好卖些。”

那小姐盯着她道:“这不稀罕,我却稀罕你绣的这字:不但娟丽工整,更难得知道这‘梨花云’的典故。”

她莞尔道:“公子错爱。岑嘉州‘千树万树梨花开’②固然绝妙,却是塞外胡地景色;可这既是在京中,连下的雪也精致,渺渺团团的,还是这二句恰当些。”

那小姐笑道:“确有见地,不像一个寒素女子应当知道的。”

松霜垂下眼道:“以前也读过两年书,只是如今没有那福气了。”

那小姐又问:“可是家中出了变故?”

她道:“老母患疾,既少钱财,又无男丁,我便出来卖些玩意儿,图个糊口罢了。”

那小姐悯然道:“倒真是个可怜的人!”遂从腰间解下一枚玉来,递与松霜道:“可巧近来贺尚书要为小姐延请一位女先生教习闺范,你拿着这块玉去,门人见了自会放你进去;以你的才学,想是定能聘得住的。”

松霜暗自揣摩,眼前这个应就是贺小姐了;不禁大喜过望,也不假意推辞,福了福身道:“公子仁心,无以言报,但愿不辱没了小姐。”

贺小姐就一笑道:“宠辱不惊,不亢不卑,果真不是寻常女子,我没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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