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夫人和二小姐才没过过好日子吧。她还好意思卖惨。”
“你们说是不是就跟采薇说的一样,大姑娘回老爷那些话都是编的,她早就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肯定啊,我到的时候拿着灯笼看得可清楚了,两个人搂搂抱抱不成体统,身子都还黏在一起呢。”
下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在场有身份的女子都掩面不语,祝妙柔更是面红耳赤浑身发颤,吐字不清:“我没有啊,我——”
“枉我养你一场,居然敢出言骗我!”祝勤从上首冲到祝妙柔面前,照着她的脸便扇了一巴掌。
“爹!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下人的话就打我呢?”祝妙柔竭力吐出塞口的抹布,大喊道。
祝勤道:“是你该打!你竟敢在外人面前败坏我的名声,说我见利忘义,还说我苛待于你。你满府上下去问问,几个女儿里我对你是最好的!你看看你二妹妹穿的是什么?你和你姨娘金钗绫罗一屋子,还敢说我为父不慈?我的名声都是给你败坏的!”
虽然祝勤的确是这样的人,但不代表他就能容忍祝妙柔这样说。如今他骂着祝妙柔,倒是想起今寻初过的不好了。其实这些年,府里但凡是个有鼻有眼的下人,都能明白今寻初和她娘是受欺负的那个,保不齐都知道她昨儿落水的事也是被冤的,只是没有人肯为她们母女出头罢了。
“是你自个儿说,自当年救了永嘉伯府那韩嘉述便念念不忘,如今那韩嘉述找上门来报恩,也是缘分,叫我成全你们,如今反倒成我逼迫你了?”祝勤气极反笑,哈哈了两声,怒道,“恬不知耻!到处勾三搭四,你有几只手啊要左拥右抱,生了你这样的女儿,我还怎么在官场上做人?早知你如此不要脸,真该早早送到康国公府做妾。不不,幸而你还未出阁,要到了别人家再闹出这种事,那可真是天降灾祸给我祝家,合该打死算了!”
这么些年,魏寄蓉好不容易见一直顺风顺水地祝妙柔栽了个跟头,她状似无意道:“哎呀,我怎么听采薇说,这大姑娘定了永嘉伯府就不要这位公子了,听上去像是认识这位公子在前,定下永嘉伯府在后的样子,可先前大姑娘不是说,是前儿不久在思懿郡主的花宴上才跟这位公子认识的吗?这怎么不大一样啊?与永嘉伯府立下婚约,可是三个月前的事,难道,大姑娘三个月前就……”
祝勤气得直拍桌。
祝妙柔眼珠子一转,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确实不是在花宴上,好几个月前的事了,我这么说,只是不想父亲误会我。父亲,我和这个人真的什么也没有,那些话都是说来诓他的,我是故作贪财无德,好让他厌弃我,不再纠缠于我。那些话都不是有意贬低父亲啊。”
真是巧舌如簧。今寻初道:“大姐姐的话我听懂了,意思就是,你与这位公子相处,皆是逢场作戏。但大姐姐既遭此人纠缠,何不求助于父亲,难道父亲还能弃你和邓姨娘不顾吗?”
今寻初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祝妙柔就想起两年前,她偷跑去搁云院玩。那搁云院住着位年轻且无子嗣的姨娘,是祝勤悄悄从青楼赎出来的,因为此人放荡轻浮,故而祝府中无人肯和她亲近,只有祝勤不管白日黑夜,老往搁云院去。
那姨娘屋后有一篱笆的蔷薇花,祝妙柔便在坐在墙边自己编花环。结果她正好就听见自己父亲和那姨娘床笫厮磨,说她们几个女儿也大了,该为她们物色夫婿,且三女中又以祝妙柔为长,更该先考虑她的婚事。
因着事关自己,祝妙柔就继续听下去。她原以为祝勤会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物,结果祝勤却说,那康国公府有位老国公,最爱妙龄少女,若把她送给那老国公,自己必定高迁。
祝妙柔一下就吓住了,后来祝勤更是说了好些人,全是上了年纪贪财贪色的老头子,祝妙柔便坐不住了,好几天都害怕得不行。
之后,她便开始自己给自己择夫。一次游园会,她意外跟周乘羽撞在了一起,祝妙柔本没放在心上,谁知下次见面,这傻小子居然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
周乘羽是她选的那些世家公子里最优秀的,此人单纯善良毫无心机,虽怕官场吃亏,但若是真能嫁给他,祝妙柔轻易就能拿捏,届时将军后宅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若非后来突然冒出个才貌双全的韩嘉述,祝妙柔也不肯放手。
“我怕给父亲添麻烦,将军府财大势大,万一他们拿父亲的仕途相要挟,逼父亲在前途女儿中择一,那岂非我的罪过?我可不愿做这不孝女。”祝妙柔答道。
且不说她这些话本就是假的,就算周乘羽真强迫她,给祝勤知道了,怕是连夜就要把她打包送去将军府。
她这个爹,向来是无才无德,薄情寡义。
人嘛,还是得靠自己。
“大姐姐委曲求全,真是父亲的好女儿。”今寻初道。
接着,她便给祝嫣柔使了一个眼色。祝嫣柔起先还没明白,今寻初就拨了拨为许宁微腰侧那不值钱的玉佩,祝嫣柔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