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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2)

第三章

我喜欢浴室,从前喜欢,现在更喜欢。因为我不太喜欢别人看见我哭的样子,我觉得那样很怂,很弱,我的骄傲不允许我露出弱小的姿态。

所以我经常跑进浴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哭。

以前我爸喜欢突然闯进我的房间,对着哭泣的我吼叫,威胁说如果我不停止哭泣他就要打我,可能是我的哭泣让他觉得自己无能,可能是他神经衰弱的程度让他受不了一点点的负面情绪,可能是他拿定了他吃得住我,总之,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丧失了哭泣的权利。

不过我会拖延在浴室洗澡的时间,然后把自己泡在水里,水蒸气混合着我的眼泪,有几分滑稽,也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意思,在浴室里的时间是我喘息的时间。

现在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肝癌死的,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大笔钱,哭着和我说对不起我。

我没要他的钱,也没理会他的道歉,我甚至没去见他最后一面,在他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完对不起后,我挂断了电话,继续处理手头那个单子,那个时候我二十岁。

我觉得十五岁的我或许很乐意听到那声道歉,她圣母到可以因为一点稀薄的歉意原谅所有,然后试图去把自我完全放下来构建一种父慈女孝的氛围。

但二十岁的我不行,因为高考的时候报志愿和我爸吵了很大一架,他强硬要求我报考师范院校,留在他身边当老师。我因为长期的情绪负重和家暴威胁,也第一次展现了我强硬的一面,我坚持报了北京的金融学院,我爸因此断了我的生活费,扬言我就算出去卖也不会给我一分钱。

所以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在餐厅端过盘子,在酒店做过夜班的前台,在烈日当空的中午在大街上发过传单,最后因为成绩优异积累了一些家教课源,靠上托福课维持生计。

我尝尽了人情冷暖,也从残酷的生活中获得了一种残酷的力量,当我发现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留念地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

但就像我总能找到林清一样,他总能找到我,他换不同的电话号码给我发信息或者留言,有时候我在下课后会收到一串叫骂,然后我会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然后把那个电话号码放入黑名单。

我最后把他所有的财产捐给了某个反家庭暴力的公益组织,我从不认为我是个好人,可在这件事上我的做法,用林清的话说,称得上“大公无私,光明磊落”。

倒也不是特意想做个好人,只是用着他的钱,我觉得脏,何况我读大学那个时候,赶巧是个好时代,大学生是个稀缺资源,何况是北京的金融学院,出来就搭上了阶层跨越的直通车,我在上大学时就积累了一些创业的资源,我觉得凭借我的聪明,毕业后用两三年时间挣到这些钱不是问题。

我是对的,毕业后我的财富积累得很快,快到一些人在背后造我的黄谣,说我一定是睡了谁谁谁,又和谁谁谁搞了几天几夜,才拿到了这些资源。

据不完全统计,在别人的口中,我毕业的三年当过六个人的小三,为不同的大佬堕过三次胎,同时还用手段勾引了同级别的同事,让他在有升职机会的时候主动退出了和我的竞争。

我从不理会这些谣言,从不争辩,从不解释,从不示弱,我像是初入丛林的狼,死死地盯着眼前到手的目标,哪怕被人撕咬得鲜血淋漓,也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最后,那些人在我面前闭了嘴,因为我成了那个“大佬”,那个可以施舍给别人资源的人,没有人再说“那个人就是靠睡上来的”,而是说“她太强势了,以后她的男人怕是有苦头吃喽!”

当然,这后半句说对了,我混上一定的地位后,总有一些年轻人想爬我的床,想借我的东风少奋斗二十年。我有时候会理会,会把手里头十几二十万的小单子甩出去几个,来换取他们对我的言听计从。

当然,我的床品不是很好,跟着我的年轻人往往跟不久,不过我不在乎,因为走了一个,马上会来另一个。

我也庆幸我年轻时的清高和偏执,一次又一次拒绝了伸过来的,似乎想要拉我一把的手,而是选择了那条更难走的路。

因为当我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才明白有权利的人们,是如何俯视弱者的,弱小者的哀嚎是他们的催情剂,而以弱小示人的人们,永远触碰不到核心的资源,只会被资源的边角料搪塞糊弄。

当然,我也更清楚地明白,那些造人黄谣的男性,其实往往是恨不得被大佬捅菊花的那群人。因为他们想被捅而不能,所以幻想你被捅,借这种赛博肛/交来满足自己匮乏的性幻想。

男人总是幻想年轻貌美的女性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来交换点什么,但却没有人愿意真正变成女性,变成招娣来娣,变成千千万万枉死的女婴和冤魂。

他们总是指着那个女生中的幸运者,用酸不溜秋的语气说:“我真是羡慕你,有人捧着就是好,不像我,要累死累活干脏活。”

就像锦衣玉食的富二代对着远处乞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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