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是不看病的。”老大夫沉声缓缓道,转过身继续向煮药锅了。
我蹙眉看着老大夫和药锅。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医生不看病的道理?
“你是医生吗?”我问。
“老夫不才,方圆十里有口皆碑。”老大夫颇为得意地仰起头,并没回身。
“而且,你看来与裴少爷也并不相识,便别烦……”
老大夫一转头,露出了惊恐的眼神,我的牛皮匕首划在了他的脖间。
“你们城市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着他道,“我说,要让我妈看病。你就去看病。”
老大夫瞪着眼睛向我斜后方:“裴……裴小侯爷……!”
我侧过身子瞟过去,同时注视着两方的动静。
那橙衣人正压眸盯着我,眼里尽是冷厉的笑意:“没事。我看她还能反天不成。”
“谢谢你带我来找医生。”我冲橙衣人道:“但之后你的弱智行为就有些讨人厌了。”
他嘴角一扯,气笑了出来。
我看向老大夫:“只要你给我妈看病,我就不会伤你。钱我也会给。”
“你拿什么给他钱?”橙衣人盯着我,一字一句道:“靠空口无凭吗?”
“我说给就会给!此事与你无关!”我挟起医生的手臂,脚下一蹬,朝门口奔去。
“裴……裴小侯爷!”老医生沙哑的嗓音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凌厉的风突然劈头扫过来,我推开老大夫,闪了过去。
再站定时,那橙衣人手里已经持着一把长剑,剑身白色亮丽,在阳光下闪着光。
我在我妈给我的图鉴里看到过,这是城里人用的武器。
叫做【剑】。
久闻其名,今日终于见到了。
但是我刚刚一路上都没看到他拿剑,不知道是装在哪里了?
我的手里只有一把匕首。论攻击范围,他长我一截。
我凝眸盯着他,他也压眸盯着我。
我知道这种气场,这是两只动物厮杀的气场。
他的剑身一闪,脚步一挪,我就看到了他要冲击的意图。
我攥紧匕首,两腿扎低,在他冲来时闪避到一边,然而我身子刚窜到一边,他的剑光就横劈过来,我压低身子一滚,手着地窜到了庭院的另一边。
我左掌轻微撑地,双脚牢扎地上,身子压低与地面持平,右手在身侧抬起持着匕首。
他愣了一下,皱眉奇道:“你这是在哪学的?什么招式?”
“这么快……”这句是他轻声嘀咕的。
但是我听力好,我听见了。
“自是比你快。”我抬眼,向他笑道:“因为你太弱了。”
他牙根一紧,又笑了起来:“那就看看你强在哪里。”
又一道剑劈过来,我腾挪闪过,顺势拿匕首向他手臂一刺挥,他堪堪躲了过去,吃惊地看着我。
匕首和剑光在阳光下泛着光呼啸。
他重心在上盘,攻击范围也都在上。
而我重心低,刃走偏锋在下盘击打蹿行。
老妈小时给我看的图画书上说,城里人有一种打架方式,叫功夫。
那是我儿时梦寐以求想学的东西。
现下,是我第一次接触城里人打架——确实和山里很不一样。
我心中弥漫出一股兴奋。
又一次交锋,我不顾对方长剑凌空扫过,压低身子与其擦面而过的同时,翻转手腕将匕首狠狠地朝他胸侧划过——
“豁!”他顿时收力,堪堪后退蹦跳着躲了过去。
他的衣服刺烂了,里面露出层层叠叠的衣服,看得出来刺穿了四五层,最里面的紫色缎子露了出来。
穿这么多层——我就说怎么城里人穿衣如此沉冗,原是为了防蔽。
但是也过于累赘了,太过蠢笨的办法。
“你来真的啊?!”橙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抬头惊道,“想杀死我啊!”
我眉头微微蹙起。
他虽对我的杀意表达着惊诧,却还是大咧咧地将长剑塞回了衣服旁,甚至低头没看我——在这时我是可以轻易刺杀他的。
这次我看到他把剑装在哪里了。原来他腰上捆着的衣带那里有一个剑壳,他把剑收了进去。
【剑鞘】。
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真的。
收好剑后,他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好像刚刚厮杀并不存在一样:“你是哪里学的拳脚?”
“……”我奇怪地看着他,“干你屁事。”
“别啊,不打不相识。”
他朝一旁瑟缩的医生扬声道:“她的钱我付了!李老太公,你就去深山里——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