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好东西。
后世没钱寸步难行。
淳朴的农民开窍晚,没赶上第一波致富大潮。
后来出去打工,十室九空。
赵家庄情况要好点,年轻人跑的也不少。
墩子就是那种跟赵德福一样死守田地的人。
这辈子开了窍,能不能当个土老板?
三人回到赵家庄,村头黑乎乎蹲着个人。
赵德福差点一头撞上去,吓一跳。
“细妹!”
细妹不知道蹲多久,站起来就问霍元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赵德福叹息一声。
这女子真的对霍元义极好。
可要是无私奉献就能换来真心,世上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
喜欢这种事,没法强求。
家人关心,霍元义总不好摆脸色,淡淡道:“没事。”
他跟细妹的日常交流,就这样简单。
细妹放下心来,小跑两步跳上霍元义后座。
霍元义车把一阵乱摇,险些没扶住。
恼羞成怒道:“上车也不说一声!”
细妹嘿嘿笑,不说话。
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郎心似铁,就是指他们了吧?
赵德福看不下去,问墩子:“王显功家在哪儿来着?”
大体位置他当然记得,没话找话。
趁着这位大官还在村子,去参观参观。
“跟我来。”
墩子也不问原由,提着车头换了个方向。
霍元义自然而然跟上。
村里道不好,骑得快了颠。
骑得慢了……
他和细妹两人加起来三百多斤,车轱辘一下就停了摆。
“你下去!”
霍元义白净的面皮又红了。
细妹从善如流,跳下去的时候还顺手推了车座一把。
霍元义猝不及防,好险一头拱进路边的草垛。
“要温柔,温柔!”
看着霍元义气急败坏冲前面了,赵德福悄悄落后,恨铁不成钢地提醒细妹。
墙角都被人撬的冒烟了你还皮?
“温柔?”
细妹眨眨眼睛,摆出一个含羞带怯的表情:“这样吗?”
架势倒是仕女图上同款,但效果……
“我瞎说呢。”
赵德福迅速摆手,“做你自己就好。”
细妹哈哈笑了:“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直爽之下难掩黯然。
赵德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再拍拍她肩膀。
王显功家同赵家一样,是石头垒的院墙。
背靠黑虎山,别的没有,就是石头多。
当时可能想着先凑合凑合,一凑合就是几十年。
门口蹲着个小女孩在抓石子玩。
五六岁年纪,扎着两个羊角辫。
跟村里别的孩子不同,她干净的过分。
小脸蛋儿白白嫩嫩。
“嘿,以前怎么没发现 ,小果儿你老鼻子可爱呢?”
墩子夸张地擦擦眼睛,张开双手:“来,抱抱!”
小果儿不动弹,仰脸道:“以前有爸爸在旁边,你不敢欺负我。”
小声音脆生生,直指墩子猥琐的本质。
“不给你抱。”
“嘿,我还就要抱了!”
墩子怪叫一声作势上前,小果儿咯咯笑着跑进院子。
“爸爸!”
“爸爸!”
“墩子哥哥想骗我去卖掉!”
赵德福等人面面相觑。
王显功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小小年纪坑人没商量!
“谁他妈敢欺负小果儿!?”
王显功没出来,他小舅子挥舞着烧火棍冲出来。
公鸭嗓又尖又利。
看见墩子矮了半截,“墩子哥你想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墩子这人不讲武德,欺负小孩子从不脸红。
弹脑瓜的时候一指头下去就是道红印。
两家住得近,没少被他欺负。
妥妥的童年魔王。
“别理他,大没个大样。”
细妹和蔼地道。
她上前安抚小伙子。
没想到小伙子嗷一声反应更大了!
“你!”
细妹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砂锅大的拳头硬了!
这时候,王显功从里面出来了。
他戴着王县长同款的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